扁栀却好久没说话。
她看着周国涛,忽然笑了一下。
周岁淮说:你先是你,然后才是我妻子。
周国涛说:“你不为自己,得为别人,为各种人。”
其中的话,高下立见,扁栀也没空跟周国涛掰扯,今天过来,说到底还是那一句,“周国涛是周岁淮的父亲”她在看不惯周国涛,她不可能让周岁淮跟家里断了。
都是爱周岁淮的人,她如果做不到爱屋及乌,也起码不能不给活路。
“我答应不了你们,我的要求很简单,周氏之前怎么样,我可以让他还回归从前,但是周岁淮之后做的任何决定,你们不能干预,几个孩子跟着我跟周岁淮,这没什么说的。”
“那以后我们能来看孩子么?”元一宁紧接着赶紧问。
扁栀从位置上站起来,笑了笑,“穷亲戚别串门,这不是周家传统么?那我今天也就跟一回这传统。”
说完,扁栀离开。
元一宁跟周国涛站在原地,齐刷刷的红了眼睛。
好久后,元一宁才低低的问了周国涛一句:“我们是不是为了周家,把岁淮跟几个孩子卖了?”
周国涛的身子在寒风中,因为这句话狠狠打了个寒战。
当天,周国涛跟元一宁带着周家人含泪离开了北美。
周岁淮已经大概猜到扁栀的身体出了问题。
但是不知道是哪里。
他细细观察了许久,都没瞧出端倪。
跟医生比心理素质,那确实是扯淡。
不过周岁淮没开口,他什么也没问,就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贴心的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然后——
等。
对一个什么事情总自己扛的人来说,要迈出坦白这一步,其实并不容易。
所以当扁栀对他说:等我回来时。
周岁淮就知道,自己等到了。
他做了这段时间苦心经营的糕点,在院子里沏好了茶,又让顾言跟林灵他们带着孩子出去玩,然后才安静的在凉亭里坐下。
这个凉亭是周岁淮来了之后才有的,
他喜欢喝茶,没事安静的坐一坐,扁栀便叫人搭了这座凉亭,她说的不多,总笨拙的将对一个人的好藏在行动中。
这样的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是未来的周岁淮,都深深为之着迷。
扁栀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凉亭里的周岁淮。
一晃多年,年少时的人如今依旧站在她身边。
也比不是没想过,眼睛这事就不说了,让周岁淮带着孩子回国。
可每次话到嘴边,总也说不出口,人生那么短,她很想为自己自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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