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半天,她将这种来自未来的聚酯纤维帐纱,定价为二百文一匹,如此已经让何家人都惊讶地不得了了!
方氏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刘氏和珍娘更不用说了,都摸着那纱布感叹,怎么能这么便宜?难道市面上的那些布匹都是这么低价进来的?
方氏心里腹诽,真是无商不奸!不过,她喜欢!
从没见过这种面料,比葛织成的巾子还要细腻透气,比细棉做成的纱账也要好看耐用。
“阿娘,嫂子,这账纱本也不是这个价格,这算是批发价,人家这也是薄利多销!你们是没见过贵人们用的红绡帐,那才叫薄比蝉翼轻赛寒烟!
还有,古时候拥有三绝技艺的一位夫人,她才是个厉害的,收集许多人的发丝织成一顶发帐,舒展开来广纵一丈,收卷起来仅得一握,携带极其方便。”
杜兰月说的,是三国志记载中的赵夫人,相传她穿彩线、引细线。擅长织锦、刺绣、丝幔,被称为机绝、针绝、丝绝,并称“三绝”。又有记载称此人还发明了不用人力的风扇,弄得她猜测这位赵夫人,莫不是她的老乡?
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己,没眼看!
人比人气死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方氏等人跟听故事似的,完全不晓得历史上还有这般人物?这可不是村里的老人讲古能讲到的。
杜兰月笑笑也不吱声,大盛只是一个平行维度的空间,至于历史是不是一样?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本事很能唬人,那便足够了!
刘氏等人虽然不知道这批发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出大概就是不怎么挣钱,靠大批量买卖挣点儿,如此,他们能赚的也不少。
何二郎理智如斯,自然知道媳妇所说的话漏洞不少。只是这布总不会是变出来的?若是长期大量采购,难道月娘就一直就用自己的嫁妆银子补贴?又或者杜老爹与这家布商有往来,在其他方面弥补了?
若这蚊帐的生意还要继续下去,媳妇自然会同他说真话,何二郎不急。
如今家里的盈利,他已经尽力争取了一成给她作为补偿,虽然不多,但好歹能弥补月娘的损失。
岳父岳母的心思,他又怎能不懂?无非是觉得自己高中之后,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只是这些事情他不必去解释,只要去做就可以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何二郎摇头,娘子自一家为自家做的,令他窝心又焦虑,最终是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杜兰月……
你真的想多了!
晚饭后,洗了澡回屋,但见自家夫君正端坐桌前看书呢!他身上穿着宽松的衣衫,头发不像惯常那样束起,只是在脑后半扎了,用布带系住,显得十分慵懒随意。
侧脸在昏黄的光线里半明半暗,倒是多了几分立体感,如同雕刻的塑像一般。
此时,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晦涩难懂的,眉头轻簇,一看便是沉思的样子。
也就是何二郎这般的人,才能当上首辅吧。即使身为含光书院最优秀的学子,依然数年如一日,半点不松懈,这份毅力,也是世间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