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方氏煮了野菜粥,一人一饼子,若是不够可以吃些土茯苓,倒是能将肚里哄得饱饱的。
何家人不挑食,有吃的就不错。想到去年这个时候,大伙儿还有些吃不饱呢!
寻常都一日两顿,还要抠唆的不舍得放米粒。
进入狗熊岭,地势突然变得陡峭,他们不得不费劲地拉着马车翻山越岭,这么一来还挺累的。
其他村人的速度也慢了些。一时间,大伙儿都有些吃力。
只杜兰月觉得挺高兴,她在系统的提示下找到了好几种药草,其中包括要给丑叔解毒的白花蛇舌草,甚至像雪上一枝嵩、七叶一枝花、头顶一颗珠。杜兰月兴高采烈地将它们收集到空间里,打算种植起来再用。
空间的再生能力她可一点儿都不会怀疑,之前的人参、三七、茯苓等已经长得十分茁壮了,还有那仙人掌,也以十分惊人的速度生长起来,胭脂虫有了食物来源,倒是能活下来了,这让杜兰月挺高兴的。
狗熊岭的树木大都是松木和杉木,高高大大地遮天蔽日。即使天气凉了,树叶落了只留下半个光秃秃的枝丫,也不耽误它们的密度。可以想象,若是夏日里进了林子该是多么的凉爽。
夜里的温度更加低了,大家都穿上了过冬的冬衣。
说是冬衣,实际上也只是在夹层里填充了保暖材料,倒是人人都不缺,虽说不一定有何家的木棉,但路边的柔软的蓑草、家里剩下的布头儿,去年采集的芦花,随手取来,只要不花钱,并不能难倒勤劳的农人。
衣物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便是潮湿了。
层层叠叠的树叶杂草在地上,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一股浓烈的腐朽气味升腾起来,昭示着被人遗忘的过往。脚底踩在上面,若是干燥的枯叶还好,若是底下堆积了小水潭的,势必要带着一层黑泥。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也便罢了,最让人难受的夜间扎营睡觉。
若是能找到干净平坦的地面还好,可在这林子里几乎是奢望,十有八九地面都是这种湿答答的样子。
村人们便用铁锹、大扫把将枯枝败叶扫到一旁,各家各户在驻扎地分别升起一大堆柴火,等到熏烤的差不多了,再将地面上的火堆移开,在生火的地方打地铺,晚上也能少些潮气侵染。
老何家的人口多,大伙儿不惧浪费柴火,将需要睡觉的地方全都炙烤一遍,眼瞧着地面干爽起来才作罢。
这种天气,杜兰月是难以忍受的。但何家的男人们都浑不在意,直说这已经很舒服了。
就连何二郎也安慰她们说是铺垫了桐油纸的。家里的车厢勉强够几个女人挤挤睡着,再也匀不出其他地方了。
好在,生石灰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狗熊岭的蛇虫更多些,撒上一圈儿生石灰之后人们都可以安枕入眠,从没受过叮咬之苦。
于是,大家对杜兰月的好感与日俱增,若是以前只有感谢,如今却是百分百的佩服和信任了。
村民都主动或者被动地接受了来自长辈的耳提面命,要对何家二儿媳俯首帖耳,不能说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