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他用了“小的”,说完之后又抬头看了眼跟前的青年,这一眼倒是让他看出了些许不同。
想他曾也是国子监祭酒贴身伺候的小厮,说起来连王爷、皇子乃至内阁大臣都是见过的,而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却是有些震撼,单单是这气场,便注定不是凡胎。
瞬间心里有了计较,便将何二郎的文章暗自做了记号。
老爷不想再涉足朝堂,对于这些来门下求指点的举人,也秉持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态度,毕竟他老人家桃李满天下,多几个少几个都无所谓,但若是被人盯上,疑心他的意图,恐怕就不美了。
但管事自己作为张家的老人,除了希望老爷能够长命百岁,也希望张府能够世代簪缨,此番也是为了给少爷们选择良才才劳心劳力。
只可惜梧州府如今的学子水平实在是令人失望,难道除了他们张家人,就没有天赋异禀之人了?
那锦衣男子在何二郎之后,也将文章奉上,只道自己是州府司狱府上的,希望有时间能拜会一下张老相公。
那管事的脸上急忙堆起了笑容,说什么等老爷身体大安,肯定会转达给他。心里却觉得不过是个州府司狱的公子,说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州府司狱主一州之狱吏囚犯,是个八品官,在这梧州府虽说还算是有头有脸,但在他们老爷子面前,还是有些够不上台面。
何二郎未再停留,携媳妇转身离去。
既不能得到什么帮助,也便不再纠结,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带着月娘赶紧逛逛,至于学业上,回去再研读一下即可。天下大势,他也不是不关注,对于一些时事的见解虽说不上多么深刻,但多少还算在线。
杜兰月自己倒是有些气闷,可也知晓如今他们籍籍无名,自然不会让人刮目相看。
唉,只一句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啊。
见她这般唉声叹气,何二郎笑道,“月娘不必如此,成事在人、富贵在天,这不是你经常念叨的嘛?”
哦,还真是。
被他这么一打趣,杜兰月感觉好了不少。没错,那些人不识珍宝,是他们的一叶障目,其实原主不也是如此吗?若早知道二郎的好,何必去纠缠别人,当初那些保护自家财产的虚无缥缈的借口,现在想来也着实可笑。
天大的财富也比不上眼前这个对你温柔以待的少年郎。
两人会心一笑,心底似有灵犀,均将今日的事儿抛诸脑后。
梧州的药铺比和县的多些,杜兰月走进去,问道,“掌柜,咱们这里是否收购药材?”
那掌柜见他们两人进来,初始还以为是买药的,毕竟这两人样貌极好,穿着也不错,看来不像是采药人或者是药农。不过,也有可能是药商……
想到这里,掌柜的便迎上去,热情道,“两位请进,咱们店铺里当然是收药材的,最好是炮制好的,您也看到了,我这里事务繁杂,病患也挺多的,没有足够的人手去做炮制药材的活儿。”
这话是对着何二郎说的,男主外女主内是大盛传统,既然是药商,那能主的自然是这位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