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月咋舌,朝堂之上的官员怎么一个个都是八面玲珑的筛子,八百个心眼子,着实让人看不透。不过,只要找不到自家的麻烦,那就没什么。虽这制盐的方子十分珍贵,说价值万贯也不夸张。只是一路走来,杜兰月也能深刻感受到这世道的不易,这制盐的买卖,她做不得!还不如做个顺手人情送给张青阳,只是不能让陛下知道是他们的功劳,有些让人失望罢了。
也罢,能避免一场浩劫,也算是为天下众生尽了绵薄之力。
何二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摸了摸她如黑缎般的头发,仔细地将它们拢起。
“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两全其美?再说寻得宝藏已经是大功一件,若是功劳太大了,难免树大招风。有张大人给咱们抵挡一二,也不至于太过显眼。”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于他如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翰林,太过招摇不见得是件好事儿。文官之路,本就应当走的稳稳当当,亦步亦趋。
杜兰月只是有些小小的失落,焉能不懂这个?能得张青阳人情,又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武之政,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正说话间,便听到江流来禀报,说是三爷回来了。
杜兰月也顾不得其他的,赶紧穿了鞋跑出来。
只见何三郎站在院中,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满脸尘灰的样子,不过精神还不错,眼中灼灼发亮。
“二哥,二嫂!”何三郎上前见礼,“三郎幸不辱命,已经成功求得援军。”
正当此时,辰初从外头走进来,朗声道,“何三郎果然是少年英雄!不愧是何大人的亲弟!”
“辰初大哥!”见到辰初,何三郎急忙拱手见礼,这两天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恍如隔世。
辰初点头,又对着何二郎夫妻拱手。
“何大人,何夫人,虎渠的守备已经换防了。午未从京都调了京畿大营的人马,此刻正在同傅大人交接。还有,冀辽那边已经出手,跟两王的叛军主力对上,如今正在河间府激战,想必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冀辽总兵裴大人,是排兵布阵的高手,两王估计也没料想,竟然会惊动了他。本来叛军是想要通过虎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攫取京都,到那时候,就算是总兵们再厉害也没办法了。总不能攻入京城当反贼吧?再说,到时候京都防卫全都变化了,他们想要攻入京都,势必要伤害老百姓,这也是总兵们不愿意看到的。
多亏了夫人能帮助守备军守卫了虎渠,还有三郎的功劳也不小,若不是你及时通知冀辽总兵,叛军主力此刻恐就在虎渠城外了。”
若是叛军主力来了,那虎渠便免不了一场劫难了。他们能抵抗住昨日的乌合之众,却没有把握对阵两王的联合大军,到时候少不了一场恶战。
杜兰月心里也怕呀,真是虎口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