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顾言在那里一个劲的探头探脑,扁栀就看出来了。
这二百五还不知道人已经走了呢。
她叹了口气,见顾言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坐立不安。
“好好吃饭,干嘛呢?”扁栀看了他一眼,淡淡说。
顾言“哦”了一声,视线往外头撇,“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
死鸭子嘴硬。
“哦,那你看。”二百五傻逼,该给点教训。
死鸭子四处看了一会儿,屁股都要坐不住了,放下碗筷往外头走,一边走,一边跟佣人说:“还有人没来,留点饭菜。”
顾言说:“做点虾仁炒蛋吧,虾仁里面的黑线要弄掉,在弄点鸡汤但是别放生姜,另外——”
扁栀看佣人在听着记呢,她夹了一根青菜,明知故问的问顾言,“谁不吃生姜啊。”
顾言头都没抬,“家里小孩。”
“哦,”扁栀没立刻接话,抬着眼看了会儿顾言,“周恩幼吃姜啊。”
顾言知道扁栀故意逗人呢,也不生气,说到后面觉得细节有点多,冷如雪挑食,他不太放心别人做,自己卷了袖子,从一边拿起围裙,准备钻进厨房,亲自动手。
“不用去了。”扁栀忽然开了口。
顾言转头,困惑的看着扁栀,‘为什么?’其实在这三个字出口之前,顾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走了。”
扁栀的话其实没说完整,也没提名字,但是顾言一下子就懂了。
他手里的围裙悄然落地,脸上的表情慢了一拍,还是刚刚要进厨房前勾笑的模样。
“走……了?”
“她……去,哪啊?”
在顾言这里,冷如雪即便是跟自己离婚,也是会回到这里来的。
“你是不是忘记了点什么?”扁栀停下筷子,安静的看着顾言。
顾言干涩回答,“什么?”
“她是冷如雪,国外高等学府的女博士,不是没地方去的小可伶。”
顾言脑子里轰隆一声,看着扁栀时,眼底微微发红,“你,你是说……”
“冷如雪早上来过,说是跟国外的导师说好了,还是进组跟着做项目去了,说飞机早,就不跟你当面说了,离婚协议她已经签字,后面的手续你办就好了。”
“她,去国外了?”
“嗯……”顾言站在原地,失神好久。
“她,去国外了啊……”聊到臂弯上的袖扣被缓缓拉下来,顾言似乎想扯个笑,但是露出来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没看见冷如雪的时候,顾言心里隐隐有预感,扁栀这里原本属于冷如雪的那间房间,他没勇气走进去,就是怕看见空荡荡的衣柜。
如今,预感被证实,顾言的心顿时如刀割一般。
冷如雪真的走了。
那么潇洒的离开了,什么都没要,就好像——
这是一场迤逦的梦。
梦醒了,一切还原,什么都没了。
那一天,顾言在院子里一个人坐了好久。
扁栀坐过去,在夕阳落幕前,淡淡说:“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时间久了,恐怕人就真的放下了。”
顾言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自嘲笑了一声,“算了。”
“甘心么?”扁栀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