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老爷子早。”
扁栀的声音里带着一大早刚睡醒的清冷,秦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眨了一下。
“那个……刚睡醒啊?”
“嗯。”
“你昨晚瞧见我的信息了么?”
扁栀套上外衫走到阳台处往下看,周恩幼已经在院子里打拳了,秦储礼捧着水在一旁等。
小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活力四射,小男孩身高腿长温柔安静。
扁栀回了电话那头的人一句:“您有事?”
这是避了秦老爷子刚刚前面的问题。
“嗯……有点儿事,”秦老爷子说:“你知道的吧?我们家小礼最近回国了。”
扁栀喝着周岁淮递过来的水,“哦,是么?”
秦老爷子:“……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扁栀眼睛都不眨,脸不红心不跳,“最近医院忙。”
扁栀说得好淡定,秦老爷子心想,要不是我知道你扁栀的本事,要不是昨天看见秦储礼进了周家的门,他都要信了!
不过秦老爷子没法跟扁栀说自己找让人在监视秦储礼,只好说:“恩幼没跟你说么?他们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上课。”
“忘记了,没什么印象,你也知道,我们家恩幼人缘好,每个同学都跟我说的话,我也记不住,或许说了?真没印象,”扁栀笑笑,不动声色的给秦老爷子将了一军,“可秦储礼不是博士毕业了么?去恩幼的大学做什么呢?还是临床医院专业,怎么,您打算让秦储礼弃商从医么?”
秦老爷子在心里大怒扁栀狡猾!
故意让自己说出来秦储礼是奔着周恩幼去的,她好在轻描淡写的拿乔。
可这个电话是自己打的,他有什么办法!
只好尴尬的笑笑,“怎么可能,我们家小礼是商业奇才,去临床医学,那不是为了照顾恩幼么?两个孩子如今也大了,你怎么想的呢?”
“小礼是我一手养大的,他对你家恩幼什么心思我这个爷爷知道,你也知道。”
扁栀闻言,故作惊讶的“呀”了一声,“你家小礼对我们家恩幼还有那方面心思呢?”
秦老爷子:“……”
扁栀:“这孩子,这么专情呢?”
秦老爷子咬牙切齿,忍着怒意,“他每年都回来给恩幼说新年快乐,虽然没走近,恩幼或许不知道,但是你能不知道啊?”
扁栀:“有这回事?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扁栀拿捏人的本事一流的,她笑了笑说;“再说了,都是孩童时候的心意,我没想到秦储礼现在还惦记我们家恩幼呢?所以,您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想跟我说让我抬一抬手,别给年轻人设置阻碍?”
秦老爷子自己的需求还没说出来呢,就被扁栀这句话堵了嘴。
他刚要开口。
他想开口说秦储礼有多少豪门喜欢,对方为了得到秦储礼又做了多少让步。
他还想说秦储礼如何优秀,未来周恩幼那野丫头若真的能跟他们家小礼走到一起,得是多么大的福气。
这些都等不及他说。
扁栀便道:“这都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情,我这个家长向来开明,不会干预的,这点您放心,当然了,最后成不成也得看我们家恩幼喜不喜欢了,我们家恩幼追求她的男孩子可多了,
哦,您还记得小时候那个要跟恩幼定娃娃亲的那个林世枫么?最近也要回国了,你可得叫你家秦储礼好好加油,否则的话,可真说不好,没办法,我们家恩幼,就是讨人喜欢。”
被方向安利一波的秦老爷子:“……”
“行,您还有事么?我待会儿还上班呢,没事先这样?”
白白被人怼脸输出一波。
挂了电话之后的秦老爷子整个怀疑人生。
把手里的拐杖又狠狠丢了,然后又火气无处发泄的找了秦梦起来,狠狠的给骂了一通。
“爷爷,您好奇怪,”秦梦跟秦储礼的脾气完全不一样,有什么说什么,说话从来不过脑子,“您自己吃瘪了,就找我发火?找软柿子捏可不好,您这么厉害,您有本事把秦储礼找回来啊,今天要开股东会议跟外商接待会,您可别指望我去。”
秦老爷子深吸一口凉气。
“指望你去!就你这个太妹的样子!我让你去代表秦氏,别人还以为我秦氏没人了!”
两个小时后。
秦梦一脸麻木的坐在股东席上,内心无比崩溃。
会议上一堆人张口利益,闭口数字,她昏昏欲睡,被秦老爷子打了好几次手背之后,一股子邪火冒上来,等会议一散,立马扯了头上黑长直的假发。
“爷爷!我告诉你,这个董事长谁爱当谁当!我没那个命当!”
她之前还以为做一个公司的总裁就像电视里八点钟狗血剧一般,呼风唤雨,指点江山,结果!
屁点大事,下头的人就吵的不可开交,然后所有人看着坐在总裁位置她,一副等待裁定的鬼样子!
这种劳心劳力的日子,她是一点都不再过了!
秦老爷子怒气冲冲,百来岁的人了,还得亲自坐镇公司,冒着顶天的怒火,问小新:“秦储礼人呢!”
小新腿软回答:“少爷昨天去了周家,现在还没出来。”
秦老爷子闭了闭眼睛,“他那个新公司呢!”
“少爷的动作很果断,新公司的所有前期事情都已经筹备好了,听说已经签了三个单子,价值破五百万了。”
秦老爷子气更不顺了,“借用了多少公司资源达成的协议?”
“没有。”
秦老爷子睁开眼睛。
小新:“少爷没动用半分公司职员,新公司的业务似乎也彻底避开了秦氏现有业务,现在少爷公司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是他凭自己本事赚到的。”
秦老爷子哼哼了下,“启动资金哪里来的?”
小新低垂着头,眼睛眨了一下,“少爷国外的几个朋友借的,听说是按照最高借款利息借的钱。”
秦老爷子停顿了一下,问:‘秦储礼跟周恩幼两个人相处怎么样?最近他都在周恩幼的房子里睡?’
小新从善如流:“偶尔回来,我问过少爷,少爷说那是人家的房子,也看让人脸色,人不高兴了,就不好住,估计是恩幼小姐不好追吧。”
秦老爷子听见这里,面色缓和了些。
“继续盯着,小新,你是我派到你家少爷身边的人,他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你都要跟我一一汇报,日后终归会有你的好处,我如今是年纪大了,但毕竟秦氏是我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最终没有落定,秦氏我最后要给谁,可说不准,你别自作聪明。”
小新低头回答:“是。”
秦老爷子闻言,给管家抬了下眉毛,“打120,让媒体来拍,就说我在股东大会上被气着了,当场晕厥,疑似心脏病复发,让媒体给力点,拍的清楚一点,我下午就要秦储礼看到这条新闻。”
秦老爷子说完,扭头看着小新,“少爷要是打电话过来问,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小新:“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