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他和家人陪姜千寻吃完饭那晚，他在胡同口亲过，是赵稀主动的。</P>
去怀县出差前一天，在咖啡厅，她定位自己被发现那一次，也是赵稀主动的。</P>
怀县生日那晚，赵稀说自己害怕打雷，他被赵稀强吻，他在关键时候刹住了车。</P>
最后一次，是赵稀生日那晚，他为她办完生日宴会后，他喝得有点多，被她搀扶着回到赵稀买的公寓里。</P>
一进门，赵稀就抱着他亲。</P>
那时，他喝上了头，怀里温软在怀，他闻着她身上和屋子里陌生又熟悉的香味，没控制住自己，将人压在墙上吻。</P>
关键时候，他脑海里闪过姜千寻的身影，他停了下来。</P>
赵稀却一直在他耳边说，想和他生个孩子。</P>
想到孩子，他就闪过已经有些显怀的姜千寻，他不甘心，为什么姜千寻怀着别人的孩子，他还在想她。</P>
他顿时没了继续的欲望，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床上，他想要下床。</P>
但赵稀不让他走，一直吻着他。</P>
后来，他脑子天旋地转，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记得，赵稀说怀孩子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他感觉身下的女人，也渐渐变成了姜千寻......</P>
想到那道娇美的身影，秦川如梦初醒，浑身像僵硬一般，站在门口不动。</P>
感觉到秦川久久没有动静，赵稀睁开眼，看到他失神的眼，她笑容有些凝固。</P>
秦川，此时此刻，这是在想谁？</P>
她白着脸，刚想说什么，秦川的公事手机就响了。</P>
“我该走了。”高助理的来电打断了思绪，秦川回神，推开赵稀，快步走出门口。</P>
身后，赵稀看着秦川离开的背影，笑容一点点变凉。</P>
会所楼下。</P>
秦川出门，吹着寒风，他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打开白色保时捷的门，坐进车内。</P>
他先点了一根烟，把烟抽完，思绪也恢复正常，他发动车辆，往秦氏集团而去。</P>
秦氏集团。</P>
今天的会议是和刑氏集团合作开发的K.Y项目。</P>
秦川在今天的会议上，注意力是前所未有的集中。</P>
以前他为了顺利接手家中公司，让董事会那些年纪大的成员相信他，他带着销售团队去怀县考察，想做出一番成绩时，感觉工作好难，现在他突然体会到了工作的乐趣。</P>
和能力足的人交流，不仅是一种享受，还能转移注意力，暂时摆脱感情的压力。</P>
但会议再长，也会有结束的时候，等一众股东带着惊讶和欣赏的神情和他道别后，压在心头的沉重感又来了，会所也不想再去了。</P>
沿着电梯下了楼，秦川重新坐进了白色保时捷。</P>
先抽出一根烟咬着，将车子开出秦氏大门，就这么随便逛着。</P>
干净大手握着方向盘转弯时，秦川看到右手上的黑色腕表，下午五点十八分。</P>
因为天气冷，这个时间点，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一片萧瑟。</P>
路过一处安静的公园时，只有几对情侣在外头手拉着手，不惧严寒，贴着脸在亲昵。</P>
道路尽头，城市天际黑沉沉一片，好像要下雨。</P>
他皱着眉眼，将车子又转了一个弯。</P>
看到静谧的街道和路边两排光秃秃的枫树，他才知道，自己居然将车开到了姜家别墅附近。</P>
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刚追求姜千寻时，姜千寻总不爱理他。</P>
看到他来了，就沿着别墅外头的道路漫无目的的走着。</P>
无一例外。</P>
每次他们的对话也大同小异。</P>
“姜千寻，你跑什么？我有这么吓人吗？”他总会这样问她。</P>
姜千寻沿着绿道走着，没理他。</P>
等他跟着烦了，她才会停下来，回头怼他一句：“有跟屁虫尾随，我不跑，还等着被他咬？”</P>
那时，她才十八岁，娇嫩得不成样子，即使是简单的白t+牛仔裤+小白鞋，一颦一笑都比赵稀养眼多了。</P>
看到她回头，用灵动的杏眸看着自己，他心尖痒到不行。</P>
这时，他就会回她一句：“我不是跟屁虫，我是你的尾巴。”</P>
后来，等他们从初识时的春末，走到初秋，别墅外头的红枫叶也落满一地时，他们已经是情侣，她还是会怼他，但小手已经任由他牵着了。</P>
但也仅限于牵手。</P>
而没被他牵着的那只小手，就会捡起一片红枫叶，等他怼她时，她就会扔到他胸前：“秦川，你闭嘴。”</P>
不知是发音问题，还是怎么的，她喊他名字不是很标准，总把秦字，念成后鼻音。</P>
这个时候，他就会笑话她。</P>
“情川？哦，那我不用闭嘴了，我叫秦川，不叫情川。”</P>
这时，姜千寻一定会回瞪他，即使眼里对他没有多深的情意，但回想起来，至少他那时是放松的，他也能感受到她眼里的真实情绪。</P>
可现在，他又经过同样的道路，再也不会有一个娇嫩到不行的女孩，任他牵着手，用娇软的声音喊他一声：“秦川。”</P>
往事浮上心头，秦川感觉握着方向盘的十指头都痛了起来。</P>
等那阵痛感过去后，他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姜家别墅门口不远处。</P>
透过别墅高高的铁栅栏缝隙往里看，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P>
不能再往前开了！</P>
白色保时捷缓缓停下，秦川将车窗打开，拿过打火机，将嘴里的烟点燃。</P>
漂亮的黑眸透过落地窗，试图在客厅那群青年男女中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P>
但距离还是有些远，他看得不是很清。</P>
不是没想过开门下去找她，但他知道，即使他下车去按门铃，姜千寻也不会见他。</P>
想到这儿，秦川觉得烟瘾更重了。</P>
姜家别墅内。</P>
盛芷羽他们正在客厅里说着今天在华文集团怼姜文胜的趣事儿，整个客厅，唯独昨天争吵过的陈铮和孟自喜话不多，一个占一个沙发对坐着，谁也没理会谁。</P>
就像昨天他们争了半天，谁也没能说服谁一样。</P>
陈铮属于清醒的沉沦，明知道姜千寻有可能爱刑冥遇，但他就要赌那部分不可能的可能，抱着姜千寻十四岁到十八岁的时光不肯撒手。</P>
即使昨天兰姨告诉他，姜千寻不回来住了，还有个自称素荷的妇人，将自家刑先生的行李，一箱箱放进了姜千寻卧室对面的房间，他还是不死心！</P>
而孟自喜，纯粹是看不得好伙伴深陷进去，避免两人最后朋友都做不成。</P>
看到铮哥执迷不悟，急性子的她无奈得很，干脆坐远一点儿，免得她憋不住，又叫他上楼打嘴炮。</P>
心情不好，孟自喜连听盛芷羽掰扯的兴趣也没了，也不想看到对面的铮哥，干脆看向别墅外头，不想一转头，就看到一辆车子停在别墅外头。</P>
“咦？怎么有辆车停在外头？”孟自喜好奇：“不会是老大回来了吧？”</P>
兰姨正好将老江切好的水果拼盘端出来给大家，听到孟自喜的话，她也跟着众人伸头张望。</P>
但对方开着远光灯，看不清车型和驾驶座上的人。</P>
想到自己早已将别墅大门锁了起来，兰姨怕真是大小姐回来了，干脆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开门出去。</P>
“别急，我去看看。”</P>
“郁兰，披上衣服，外头冷。”江叔拿了件黑色外套给她套上。</P>
兰姨冲老江笑了笑，转身出去，走下主屋台阶，随着她打开铁栅栏的门，一步步走近车子，不一会儿，她就看清主驾驶座上抽烟的男人。</P>
“是你？”</P>
竟然是秦川？</P>
“你怎么又来了？”想到昨天他怒意冲冲的样子，再看今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兰姨都忘了要赶他走，好奇看着他。</P>
这位秦少爷最近真是奇怪，一会儿要杀人似的，一会儿又跟失恋一样。</P>
跟以前来追大小姐的鲜活，和两个月前，他闯进姜家找大小姐的不耐烦比起来，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P>
车内，秦川早就发现了兰姨的到来，看到她过来询问，语气也还算客气，他也极有礼貌的下车，跟她打招呼。</P>
“兰姨，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P>
面对伤害过自家小闺女的男人，兰姨不是很想和他客套。</P>
但对方态度还可以。</P>
出于礼貌，她也没理由无端甩人脸色，只能答非所问。</P>
“你是来找大小姐的吧？你别在这儿等了，大小姐不会见你。”</P>
更何况大小姐人压根没在。</P>
秦川听完这话，就知道姜千寻肯定在屋里，他双腿交叠倚在车头，一边抽着烟，一边迷恋看向别墅主屋，笑容有些苦涩，还有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偏执。</P>
“没关系，我在这里待一会儿，离她近点，心情也能好点。”</P>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吹来，秦川不小心就被烟雾呛到，轻咳了两声。</P>
兰姨这才留意到秦川沙哑又无力的声音，抬头仔细看去，他脸色也有些青白，一副虚弱的模样。</P>
到底是认识了两年多的人，兰姨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秦少爷……你怎么了？看起来状态不太好。”</P>
秦川握拳低在完美的下巴上，又轻咳了两声才道：“只是有点发烧，无碍。”</P>
兰姨见他发着烧，还在寒风中吹着，手里的烟不要命的抽着，她叹了口气：“既然生着病就去找医生，呆在这儿等我们大小姐干什么？她又不是医生，不能给你治病。”</P>
秦川没动，继续抽着烟，眼神一直看着别墅里的人影。</P>
兰姨见状，知道这人短时间内不会走，只得理性跟他分析起来。</P>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两天和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你又在这儿等什么，但我还是想说，你没必要再等了，两年前你等过大小姐半年，大小姐被你等到了，但你带给她的只有背叛和不信任。”</P>
“你也是知道的，大小姐父亲辜负过了她的母亲，大小姐最恨男人出轨，她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P>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少爷还有个白月光吧？好像是个大明星，既然有了真爱，何不专心白月光一个人？这样，对三个人都好。”</P>
提到白月光，秦川就想起赵稀，嘴角满是无奈，连嘴里浓重的烟味儿也压不下去。</P>
“是啊。我喜欢的是白月光，盼望着她从国外归来，待在我身边，但我做到后，反而不开心，我也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P>
兰姨轻哼一声：“秦少爷，你别怪我说话直，你就这是典型的吃着盆里的，看着锅里的！”</P>
“你白月光不要你了，跑来纠缠我家大小姐，等你厌倦了，又跑去找白月光。现在你又厌倦了白月光了吧？还跑来骚扰我家大小姐！说句不好听的，外头老赖的征信都没有你的心花。”</P>
秦川听到最后一句，不知是被说中了，还是自嘲，竟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P>
“兰姨.......我没有。”</P>
“怎么没有？”想到自家小闺女刚成年那会儿，暗地里为秦川做过的事儿，兰姨心里都觉得委屈：“曾经大小姐也为你付出过真心，是你自己不珍惜，比如说那年你生日......”</P>
说到一半，兰姨突然又觉得，事情都过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P>
说不定多说几句，这秦川更烦着大小姐，还是不说为好。</P>
想到此处，兰姨突然闭了嘴。</P>
秦川正听得起劲，看到兰姨突然不说了，他皱了下好看的眉眼，好奇追问：“那年我生日？千寻怎么了？”</P>
“没什么！”兰姨不想和他过多废话，只想把人赶走：“总之，大小姐不会想见你，早点回去吧！”</P>
秦川还想追问，但看到兰姨脸上的不耐烦，他没作声，只随意点了个头。</P>
兰姨以为他答应了，转身将大门关上。</P>
目送兰姨进屋，秦川也跟上了车，但却没有走，继续呆在车内抽着烟，脑海里全是刚刚兰姨说到一半的话。</P>
兰姨说，姜千寻也曾为他付出过，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姜千寻到底为他付出过什么？</P>
他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拒绝不了赵稀，也情不自禁想要得到姜千寻.......</P>
想不通的事情，还有很多……</P>
秦川脑子一团乱，就这么吹着冷风。</P>
别墅内。</P>
劝过秦川后，兰姨以为他走了，回去和一群小年轻们聊了会天，之后她洗漱，准备去锁别墅的大门，准备睡觉。</P>
然而等她走到门口监控处，视线不经意间扫了眼，发现监控画面中，秦川还在。</P>
他开着车窗，一只手夹着烟搁在窗外。</P>
但人坐在主驾驶上，长身靠着座椅，闭着眼，似乎睡着了。</P>
兰姨又扫了眼监控时间，晚上八点半！</P>
这是......吹冷风足足有三个小时了。</P>
那怎么行！</P>
这么冷的天，秦川人在姜家别墅，又发了疯一样，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得了！</P>
兰姨关门的动作一顿，摸出手机，找出大小姐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