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了什么了?”
崔助理神色严肃:“因为案件涉及您,还没等我们跟有关部门了解情况,对方就打电话来了,说是姜文胜在供词里,交代了当初他们诬陷您出身的事情,其真实的目的是想将华文公司夺回来。”
“所以,我不是红姐的女儿,那我到底是谁的女儿?是姜文渊的?”姜文寻将手机放下来,刚好这时肚子里的宝宝踢她,她安抚性的抚摸了下,等着崔助理的答案。
但实际上,姜千寻澄澈眼眸下略显认真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的小紧张。
她不希望自己是姜文渊的女儿。
哪怕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比身体里流着姜文渊的血液来的要好!
崔助理严肃道:“据姜文胜的口供,您也不是姜文渊的亲生女儿,他言明此事正是姜文渊告诉他的……但具体你是谁的女儿,姜文胜只说,他也不知道。”
姜千寻听到不是二字,就松了口气。
她果然不是!
不是就好!
姜文渊这种人,她还真不喜欢,想来相关部门问出来的,必定是真的。
“那就好,那所谓的红姐和沈卓荣那边呢?”
姜千寻印象中,沈卓荣好像知道她不是亲生的,上次去乡下时,她听得很清楚,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
要不是姜文渊为了年底的股东大会,求功心切暴露出来,估计她这辈子都想不到这一层。
哪怕姜文渊曝光之后,她都不敢相信。
崔助理说到红姐,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说起红姐,听说是沈卓荣的好友,间接认识的姜文渊,她对您身世的事儿,一直没有更多的说辞,只说是自己是被姜文胜找回来做假证人的,他们的成交资金是五十万。”
姜千寻看到崔肋理神情严肃,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她顿时来了精神,直接坐直:“后来呢?”
“刚开始,有关部门也问不出什么,就快放弃了,然而这时,有一个民警看到红姐,总觉得有些面熟……于是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后来还惊动了林局,最后查出了一个惊人的案情!”
那边,兰姨正端着水果盘进来,突然听到崔助理那句“惊天的案情”,加上两人说的人,又事关自家夫人。
兰姨将果盘放在桌面上,一边给姜千寻和崔助理递了几颗,一边坐下来仔细听着!
“什么案情?快说呀!”
崔助理接过樱桃,放在一边,并不急着吃。
继续说道:“此事涉及t市乡镇医院的一起婴儿失踪案,听说这个案件,涉及到……”
说到这儿,崔助理指了指自己心口位置。
姜千寻和兰姨对视一眼,眼中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
最后,还是姜千寻先反应过来,她问:“后来呢?”
“但现在的红姐和那起案件的嫌疑人长得又不像,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林局搞错了,但林局坚信这双眼睛错不了,于是,经过他们抽血,指纹等各方高科技检查,最后确认,红姐就是那起案子的嫌疑人!”
兰姨听了,不禁惊叹:“什么?她竟然是那种人!我还和她打起来,现在想想,实在太可怕了!”
说着,兰姨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还好她被抓起来了!等等,不对!她竟然是干那种事的!那……她和我家真正大小姐的事儿有关吗?”
说到这儿,崔助理眼里的严肃变成了敬佩:“林局不愧是查案高手,他结合两个案子的所有资料,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让红姐吐出了一大半!当年姜小姐的身世问题……恐怕的确和红姐有关。”
兰姨听到这儿,水果都吃不下去了,赶紧问:“恐怕?那就是不确定?那你快说!”
崔助理说:“听林局说,这位红姐,只是她的化名,她本名叫谢雨,曾经是臭名昭着的贩子,但这人年轻,狡猾,还会声线变化,又长得有几分姿色,屡次三番都逃过了,最严重一次作案,正是t市的那起乡镇医院的惨案,但这案子悬了好几年,一直没有下文,谢雨也消失不见。
直到这一次,红姐被抓,林局才查出真相,原来谢雨那些年凭跟着了几位暴发户,去国外整容,竟然化身红姐,在绝色里工作,后来,她还怀了一位四十多岁已婚男人的孩子。
后来,那已婚男人的妻子发现了他们的猫腻,那男人私底下就给她一大笔钱,让她自己带着孩子过活,不要牵扯到他……那时,谢雨已经三十岁,觉得不年轻了,就准备拿着钱,安心待产。
结果那男人家业遭变,说好的钱并没有到位,这时,谢雨已经快到了分娩期,却进了京市最昂贵的私人医院待产,一天花费就不少,于是……”
兰姨打断崔助理:“最昂贵的私人医院,是不是刑先生名下那一家?”
“正是,但是……审到这儿,谢雨却矢口否认她参与此事,之前的罪好认,但这个事她不肯认!就连沈卓荣也一样,他只是承认他知道姜小姐不是沈家生的,但孩子怎么换的,谁换的,他只说不知道!”
“他们撒谎!”兰姨听了,气得站了起来:“他们不知道谁知道!他们就是不愿意说而已!要不让那个林局再想想办法,盘问一下,我保证,他一定能问出结果来!
那个红姐我不清楚,沈卓荣是什么货色,我和大小姐清楚得很,他们干的肮脏事这么多,只要撕开一个口子,一定能查出来的!”
姜千寻却不像兰姨那样义愤填膺,她仔细消化着崔助理的话。
突然道:“所以,现在只要弄清楚,谢雨在私人医院干过什么,或许,我为什么会被调换的事儿就有结果了,那么,姜文渊就能浮出水面?”
崔助理赞赏地看向对面的年轻女孩子。
“姜小姐说得不错,这也是林局让我亲自来给您汇报的原因,他目前没能找到亲的进展,姜文渊他们也找过了,对方只说,非亲生这件事是他第一任夫人临死前说的!”
“放屁!”兰姨听得,气得都爆粗口了:“夫人临死前,我就守在床前,夫人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这个畜生,分明是在撒谎!”
提到夫人,再想到她死了都被姜文渊冤枉,兰姨到最后,气得眼都红了!
姜千寻见状,赶紧起身想扶兰姨坐下。
还是崔助理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兰姨,拍着兰姨的后背安抚着。
“兰姨,我们自然知道姜文渊是在撒谎,可即便想明白了,但法律是需要证据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要找到证据,才能将这些坏人绳之以法!”
兰姨一听,更急了:“可是……我们怎么找到证据?那姜文渊狡猾得很,连警察找上门都撬不开他的嘴,还能有什么办法。”
姜千寻再次拿过一颗小小的樱桃,在指间转动着。
好一会儿,她才道:“只要他做过,就一定会有痕迹,林局找他,他都吐不出来,只是没踩到他的命门上。或许,找找他的命门踢上两脚,他就急了。”
说完,姜千寻突然看向崔助理:“对了,股东大会后天进行吧?”
崔助理虽然不明白姜千寻话题为什么转得这么快,但她还是如初回答:“是!”
姜千寻听了,眨着清冷美眸,盯着樱桃表面红艳艳的颜色,唇角微微勾起,她向崔助理投过去了一个眼神。
崔助理明了,立即走过去,低头恭听。
……
与此同时,另一头,姜文渊家里。
办公桌的烟灰缸里放满了烟头,烟灰缸旁边那叠厚厚的文件乱成一团,但屋内的主人并没有收拾,而是颓废的坐在椅子后面。
他皮鞋也不脱,直接将脚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熟悉的再掏出一根烟,低头用打火机点燃,开始吞云吐雾。
这时,手机响起来了。
他看了眼来电,是公司里他最近买通的支持他的老股东打来的。
“姜文渊,后天就是股东大会了,现在华文股市红了,姜千寻又有这么多支持者,你打算怎么办?”
姜文渊听到开了免提手机里传来的质问声。
他本就是因为工作不顺,烦得要死,现在还有股东来烦他,他更没有心情了。
语气就有点不耐烦了,“你急什么,这不是没到后天吗?!”
那股东听了,比他还不耐烦:“姜文渊,不是我小看你,是时间不等你!还有一天,加上今天,也就两天不到……两天内,让你获得百分之八十的股东的支持,还是在你毫无成绩的情况下,这可能吗?除非她姜千寻自己放弃!”
姜文渊早就烦了,现在还被人这么逼,他很不爽,现在他只想赶紧挂掉这个电话:“我都说了,我有办法!”
“行!你有办法,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只要你能说服我程远,我就把这通电话给挂了。”
但姜文渊压根没有好办法,他怎么可能回答得出来?
“总之……我就是行!到时你就知道了!”
程远越来越不耐烦:“就不能说一下吗?我可是力排众议支持你的!”
姜文渊就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怒吼:“都说是秘密,难道我几点脱裤子放的屁还要跟你汇报一下吗?我行了!我真有事,先挂了!”
说完,他无视程远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怒吼声,直接挂断电话。
但电话是挂断了,只要一想到后天就是股东大会,但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的烦闷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加重!
后天!后天!到时他该怎样稳住董事长的位置?
以他现在和姜千寻的关系,一不是亲生,二已经形同水火,一旦自己落选,不能掌握公司最大权力,她一定会让自己死得很惨的!
想到这儿,姜文渊就烦!
不知怎么的,他总有一种自己要完蛋的错觉!
难道……真如华先生临死所言,就算给他坐稳华文第一把交椅,他也只是个司机的命?
伸手扶着额角,姜文渊正头疼,这时,又一个电话响了起来,他以为又是程远打来的,他头也不抬,摸起手机就是一顿骂。
“你他妈的!我不是说过了嘛!这件事我有分寸!你能不能别烦我?”
骂声刚落,那头就传来一道沉稳的男人:“哦?难道姜先生已经知道关于红姐的事儿?那我先挂断电话了。”
说完,对方就要挂断。
姜文渊一听这声音,头立马抬起来,满脸赔笑:“卫警官,是你啊,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我那不成器的手下打来的,都没看来电显示就骂你一顿!对不起啊!”
那卫警官听了,倒也没有责怪:“原来是这样,看来今天姜先生情绪不是很好啊,那要不我晚点再打过来?”
“不用不用,我好着呢,就一点小事烦而已,对了,你刚刚提到红姐,是不是已经有最新消息了?”提到红姐,姜文渊也来不及在这儿自责和愤怒了,他紧张得握紧手机,等着对方的结果!
他心里还是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不好的消息啊,他已经够惨了!
然而!天上像跟他作对似的,他紧张兮兮地等着,电话那头,还是传来让他连坐都坐不稳的坏消息。
“是有最新消息,但对姜先生来说,是个极坏的消息,姜文胜、沈卓荣和红姐都招了!”
姜文渊直接绷起来:“你说什么?他们三个都招了?都招了什么?”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你指使他们编织谎言,试图污蔑姜小姐的出身,好坐稳董事长的位置,还有,是你告诉他们,姜小姐非你亲生的事实。”
姜文渊一听,他反应了好几秒。
高悬的心很快放了下来:“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些我都承认,这没什么,谁不想坐稳董事长的位置,我名下的股东们作梦都想,也用过不少手段。那这么说,他们已经查完了,我弟弟他们能放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卫警官笑了:“放回来?怎么可能?姜文胜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现在正在调查他的克数,初步估算,只怕他没个十年八年他回不来,情节严重的话,他这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什么?”他弟弟竟然……
“不可能!”姜文渊摇头:“这不可能的!这件事我知道一些,但他是消费者,不是……”
“林局出手,他亲自交代的!不可能有假!”
“林局?哪个林局?”听到这两个字,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前几天那个什么黄筱筱被林局押上军车的事情,他的心又悬得半天高!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是……是那个……查案如神的林局吗?”不可能吧!不可能惊动到这种传说中很厉害的大人物吧?
然而卫警官的回答让他的心差点跌入谷底:“就是他!”
姜文渊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儿怎么会惊动他?又……又不是什么重大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