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带客气,虽是问句,可语调却冷漠,这是彻底把王珍当下头佣人使唤。
王珍再次愣住。
今天的扁栀……
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
从前,她也喊她王姨,但是语调里掺杂冷漠跟疏离,如今,虽也还是叫王姨,可这两个字像是在唇齿间流转,讽刺意味浓稠。
“不,不麻烦。”王珍勾着耳边碎发,进了厨房。
林决吃着眼前牛排,略略不满,“在外头吃不饱啊,还得回家来使唤你王姨,你就是被宠坏了,脾气性子倔的很,怎么,谁都得宠着你?”
虽是这么说,可也没有阻着王珍去给扁栀弄吃的。
扁栀也懒得搭腔,张罗着周岁淮吃饭,顺手还给周岁淮夹了一筷子的菜。
林决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
可终归是没有惹这姑奶奶。
“在外头撒野这么多天,知道还是家里好吧,”林决喝了口汤,“差不多就得了,家里房间给你留着,明儿搬回来住,大姑娘的,天天不归家,传出去像什么话,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
这话落下时,王珍正好端着粉蒸排骨上桌,此时,她已然换上了舒适家居服,可脖颈处的珍珠项链却像是忘了摘一般,直直挂在显眼的脖颈处。
扁栀轻轻笑了一声,“嗯,也是,这里是我的家,我搬出去住,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归了别处,舍了这里呢。”
林决听这话,面色缓和不少,倒是王珍,面容僵硬,摆盘动作都艰涩不少。
扁栀笑意扯大了些,掀起眸看着王珍精致面容下的局促。
“林家家大业大的,”扁栀喝了口汤,满足喟叹着:“确实是我太任性了,不该这么霸气,仗着自己有点小钱,就随意割舍了,毕竟,对于旁人来说,林家手指缝里漏出的一点小钱,都够别人家吃几辈子的了。”
扁栀余光看了眼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的王珍,意有所指,可面色无辜,像是当真毫无城府一问般,“王姨,你说对吧?多少人觊觎我林家财产,我从前竟然浑然不知,可见,从前有人觉得我蠢笨,也确实是有道理的。”
林决觉得扁栀这回回来奇怪又莫名,说的都是别人听不懂的话,但是,有颇有深意。
他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王珍,又看了看扁栀,筷尖敲了敲扁栀的碗沿,“饿了就好好吃饭,说的什么似是而非叫人听不懂的话。”
扁栀没搭林决的腔调。
只是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意,直直看着王珍,“王姨,”口吻是前所未有的亲昵,惹得林决神色诡异的看了眼扁栀,这姑娘,今天是中邪了,态度居然这么好?
“王姨,你做的菜,果真比外头好吃,日后我回来,可得麻烦你,早午晚饭能一起做了给我吃吧?”
林决诡异的撇了眼扁栀,觉得这事有点太麻烦王珍。
可闺女好不容易开一会口,也好不容易跟王珍有亲近的意思,也不好驳她。
于是,在王珍眼神柔柔递过来时,林决手掌握拳抵在唇瓣,轻咳两声后说:“你若是平时没什么事,就给这嘴刁地做三餐,”林决看了眼扁栀细瘦的手腕,颇嫌弃道:“都瘦成什么鬼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林决养不起女儿呢。”
扁栀满意一笑,也顺道看见了王珍听见林决答复后,眼底闪过的阴鸷与不甘心。
在王珍心塞时,扁栀漫不经心地夹了块排骨放进周岁淮的碗里,像是随口般,问了句:“爸,那天,你说林家财产日后尽数归我,是认真的吗?”
这话落下。
不等林决回答,坐在扁栀对面的王珍手里的汤匙不慎落进了碗内。
发出“当啷”的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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