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首先看得起你自己,”扁栀的眉眼很淡,唇色是健康的粉红,她没什么情绪的说:“可你自己看看,做的是人事么?”
刘云知道,扁栀在说自己不应该要这个孩子。
“你不懂,你生活在一片祥和中,所有人都以你为中心,你知道什么?”刘云说着有点激动起来,“我是农村出来的,我父母这样你也看见了,我只有嫁给城里人,户口才能搬出来,我只是想给自己挣一个未来有错吗?说白了,你不过是比我运气好,会看男人,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我需要一个孩子来证明,我的身体没问题,”
刘云看着扁栀,她有些捉摸不透扁栀,不过,她觉得她的心是好的。
于是,试探性的问道:“我孩子生下来之后,你不会不管吧?”
扁栀闻言,嗤笑了一声,声音短促,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
刘云脸色一白。
扁栀抬手,解白大褂上的扣子,“你话你跟我说不着,好自为之,”人总要为自己的无知跟任性买单。
扁栀没在开口,也没再给刘云开口的机会,直接起身,脱了身上的白大褂,对门口的人问了句,“好了么?”
周岁淮原本在打电话,听见扁栀这么说,一秒都没犹豫,直接回了句,“嗯,”然后,挂了电话。
刘云拿着药单去抓药。
孕妇总是尿频的,药方刚递到药房,她就急这上厕所,中医院的路她还有些不熟,走了个地方才看到厕所。
刚要进门,便听见电梯门缓缓关上时,隐隐传出来扁栀的声音,还有对话片段,“用不着这么多,够用了,你也不能把所有是熊猫血的人都集合起来。”
这话听完,电梯阖上下落。
刘云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没什么想法的眨了眨眼睛,进了卫生间。
从扁栀答应给刘云保下这个孩子开始,王春红就彻底不管刘云了。
抓了一把瓜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头的刘母,冷嘲热讽,“这回,我可是为了你们家刘云费了老鼻子劲了,去中医院被人那么奚落,这次要是你女儿再生不出孩子,那你就跟你家老头一起,麻溜的收拾东西,从我们王家滚蛋!”
刘母闻言,靠在灶台上的手紧了紧,她是一副农村打扮,在时髦的王春红面前,有些乡下人特有的自卑。
听见王春红这么说,她眼眶一下就红了,“亲家母,这话,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家云为了你家王凯流了这么多个孩子,”身子早就毁了,这要是再找人家,那人还能要么?可没有用完了人,就丢的道理啊,农村跟城里人可不同,农村芝麻大点事,不等传扬,整个村里都知道了,结婚可不兴离婚,一离婚,那在村里是要被沦为笑柄的,刘母口吻沉重,“既然嫁到你们家了,自然是你们王家人了,你们可要好好的对待她啊。”
王春红磕着瓜子,“我对她还不够好啊,她几年没工作了,还不是我养着?我做到这个份上可以了,我告诉你,如果这次没生下孩子,当初娶你闺女的礼金,你可要退给我。”
刘母呐呐愣住、
王春红看准了老实人欺负,横着一张脸,“怎么,几年放不出一个屁,彩礼钱退回来,天经地义!”
刘云在房间里听着王春红拔高音量的话,只觉得肚子又隐隐开始痛。
她再次想起扁栀,又一次觉得这个世道不公平。
猛然间。
她隐约想起来,电梯间里,她好像听了三个字:“熊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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