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被一股力气往后扯,她感觉到有人冲到了老爷子的病床前,大声的叫了一句什么,扁栀想听,可她听不见,她想看,可眼前忽然陷入一片寂冷的漆黑。
她只能感觉到周围的人不断往上涌,他们脸上的表情哀鸣,悲痛,扁栀在被第二次拉着往后扯时,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带着冷杉味的男人抱着浑身发抖的她,轻声说:“我们先出去。”
扁栀被抱着肩往外走,她下意识的想回头,她也确实回过头了,可眼前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
她看不见。
她很心慌,失明以来,第一次心慌,她看不见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围都是尖锐刺耳的哭声,一声声的落在她的心尖上,痛的她整个人发麻。
周围有人在说:“老师一直等着扁栀来,扁栀来了,看了之后一眼,安心了,就走了,要说老师这么多学生,心里最疼的还是扁栀,这是耐着一口气等人来呢。”
他们还在说,扁栀被带着往外走,她被周岁淮带着往外走了好久,才从拥挤的人群里走出来。
扁栀攥着周岁淮的衣服,压抑着无法呼吸的情绪,一声声的问周岁淮:“周岁淮,老师……走了吗?”
扁栀开口的声音很低很哑,像是冬日里濒死的鸟,从肺部里挤出空气来做最后一丝回答。
周岁淮把人抱紧了,往边上让,给李老的家人,弟子,蹲守的媒体,往里冲着抢救的医生让出一条道。
“医生进去了。”周岁淮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走,扁栀的情绪太不对劲了,从知道李老生病她的情绪就一直紧绷着,像是紧绷道极点的皮绳,只要再稍微用力一点点,就会整个崩断。
病房里随着医生的进门哭声暂时停止几秒,之后,便又是越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崩断,扁栀晕了过去。
扁栀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还是一片黑。
周岁淮给她端了一杯水,她很沉默的喝了一口,周岁淮问她有不舒服么?扁栀也只是摇了摇头,她没再说任何话。
就只是坐在阳台上,安静的眨着眼睛,等这一次眼睛能够再次看到光线。
之前扁栀看不见,就只权当在跟自己躲猫猫,可这一次不同了,她整个人都颓势下去,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糕了,几乎都要将有强大心里的人压垮了。
扁栀坐在阳台上,凉风冷冷的吹过。
周岁淮不放心的走过去,而后听见扁栀问,"我老师……走了吗?"
周岁淮:“没有,医生说老师的求生欲望的很强,救过来了,不过要活命,只有孤注一掷的上手术台,你的几个师兄都不敢去,你睡的时候,他们来找过你,我说你在睡,他们就在门口站了好久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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