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的。
顾言眼睛里终于不堪重负的裹了一层厚重的水雾,他抬起头,眼看着扁栀,压低了声音,很轻,又很重的说了一声,“老大,她结婚了。”
林灵的瞳孔狠狠一缩。
顾言又狠狠灌了一口酒,“我过去的时候,她都领证了!”
“那个男的,我看见了,玉树临风,张的很好,穿着一套湛蓝色的西服,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我还去了他们的研究所,荣誉墙上有那个男人的介绍,学术界的翘楚,人中龙凤。”
顾言抓了一把头,狠狠的揪着头发,“一切都很好……可我,……可我,心里为什么还这么难过呢!”
一切都很好。
男人也很优秀。
冷如雪结婚了。
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期在发展,可他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他过去的时候,他们刚刚从民政局出来,刺目的结婚证让顾言当场晕眩,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在这一刻都没了作用。
他像个变态,尾随了他们一路,眼都不眨的观察着他们,存在他们不匹配的证据。
他看见他们一起去了超市,买了日用品,去了熟食区买了吃的,出超市口的时候,那男人给冷如雪买了一束鲜花,两人对视默契的笑了。
他还看见他们一起回了家。
十八楼的窗户里在夜色中亮起灯,灯光温暖明亮,顾言仰起头,跟之前每一次他晚归回家时,家里亮起的亮度一致,可如今这盏灯,已经不是为他而亮了。
十点。
十八楼的灯一盏盏熄灭,最后一盏在主卧的位置。
顾言在楼下站了整整一个晚上,北美这个时候还是寒冬,他穿着单薄的衬衣,他却觉得冬日严寒,半分比不上自己已经冻死过去的心。
他们在楼上做什么?
别扯了。
新婚夫妻,夜深人静还能做什么?
顾言红着眼睛,想起冷如雪主动的那一夜。
她捆绑着他的四肢,红着眼睛,一张脸羞怯的几乎滴血,很轻,又很柔的跟他说:“我会轻轻的,你别怕。”
他一个大男人,她居然跟他说:别怕。
她没经验,什么都是生涩的,他有点疼。
她始终在观察他的表情,察觉他疼了,顾不上自己的体验也不好,她也痛,还是俯下身,轻柔的说:“第一次,都会这样,我……看了片子,说男人喜欢这样,你……”、
她说不下去,他也听不下去,整个人在心里跟生理的满足下整个迸发出来。
她一整个愣住,然后轻轻笑了。
最后她解开了他的手脚,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撒娇低声说:“我不会,你教我。”
从前的过往有多美好,如今心痛的就有多深刻。
顾言忍无可忍,最了这辈子最幼稚的事情。
拍响了那幢楼的起火警报。
然后,一刻都停留不了的飞回了国。
他懦弱的,连一句“新婚快乐”都没办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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