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以后交给你，咱们如今在明处，只你最不引人注意。”</P>

她将账本塞到月殊手里，“这是森海这么多年的心血，一定要收好，不能便宜了那些人。”</P>

月殊将账本塞进衣服最里层，面上是化不开的愁云，“娘，你们是不是早就预知到会有今日？”</P>

师歌帮她理了理衣襟，“是，只是没想到……”师歌想到森海的死，双拳不觉用力。</P>

月殊握住师歌的手，“娘，我定会给森海哥哥报仇，那些人，一个也不会放过。”</P>

师歌很欣慰，手掌轻抚月殊脸颊，女儿家娇嫩的皮肤涂成了古铜色，皱纹沟壑，摸起来有些刺手。</P>

她已经许久没见过月殊真容。</P>

“等事情解决了，我们一家人就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去过自己的日子。”</P>

月殊点头，这恰恰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P>

师歌还要整理，为免亲王府的人疑心，月殊决定先去灵堂晃悠一下。</P>

半道上，遇到嘉礼与皇甫卓走来，两人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虚晃。</P>

月殊闪身到树影里，借着掩护，强压在心底的恨意一下涌上心头。手指探入袖中，已经摸起两柄飞刀。</P>

两人说话声时大时小，有一句没一句传来。</P>

“……荣登帝位，可不能忘了今日……”</P>

“自然……咱们是……”</P>

月殊从只言片语里猜出两人勾连，这大皇子，平日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也不是好人。</P>

月殊正欲跟上去，后边跟随的亲卫出现在视野之中。</P>

飞刀无奈收回，月殊恨恨念了一句：姑且再让你们多活几日。</P>

灵堂内，依旧只有楚天极与熟睡的皇甫嵩。</P>

听到脚步声，阖着眼的楚天极微睁开眼看了看，随后挪了挪屁股调整了姿势继续睡。</P>

月殊走到棺木边，只见火盆里只有堆积的余烬，便打算再烧点纸。</P>

纸钱燃烧，映红了火盆边孩子熟睡的小脸，在他身下，只铺了了一个跪拜用的软垫。</P>

月殊上前摸了摸孩子小手，衣服穿得轻薄，被夜风吹得冰凉。</P>

月殊看向楚天极，“这里我守着就是，你带他去房内休息。”</P>

男人很是不悦，眼睛都未再睁一下，撇了嘴嘲笑道，“老头，你还当这是森家呢？”</P>

月殊脸色不太好。</P>

“你姘头呢？”</P>

月殊瞪向他，瞧见男人微开的眼缝里露出凌厉的光。</P>

正一瞬不瞬地审视着。</P>

月殊硬下心肠，蹲下去继续烧纸。</P>

楚天极盯着她背影看了一阵，觉得无趣，此时腹中饥饿，便决定去厨房拿些吃食。</P>

师歌进来，只看到月殊同地上的孩子，有些诧异。</P>

还没问，月殊已经撇了撇嘴，“估计偷懒去了。”</P>

没人看着，更合两人心意。</P>

师歌扯过一个蒲团坐到月殊身边，俩人紧挨着。</P>

“看看。”</P>

一个荧绿的玉葫芦躺在师歌掌心，色泽浓郁，不见丝毫脏污斑点。</P>

玉葫芦上的红绳崭新，编的是如意结，样式精巧，寓意也好。</P>

月殊摸了摸，指腹一片温润。</P>

她正想夸一句“好玉”，师歌已将玉葫芦系到月殊脖子上。</P>

她端量了一阵，笑道，“喜欢吗？你的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