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燊满眼愤怒,她虚弱得全身冰凉,还一心牵挂着森家。
这个女人不是无情。
她只对自己无情!
和燊心底涌现前所未有的愤怒。
在来闽南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前尘往事。
就算兵围木兰静园那一刻,他都笃定自己铁石心肠。
此刻,他微一低头。
入目便是她苍白的脸。
心,一阵疼过一阵。
他忽地明白。
他其实根本未曾放下。
从江蕴初踏进侯府……
从他心甘情愿接下领兵的圣旨……
他的心底一直有她。
“森家的事,等剿灭海盗后再说。”
和燊又一次退步。
“药呢!”
他不想再讨论这些,扭头对着门外怒吼。
热腾腾的药端过来。
浓黑的液体过喉而入。
月殊阖上双目,长睫微微颤动,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这颗泪砸落在冰冷的盔甲上。
却好似直接灼烧进和燊的心里。
无患带了两个妇人,说是当地擅长接生的嬷嬷。
落胎,若不干净,对身体的伤害会伴随一生。
“医师说,药效还早。不如移到太守府去?”
无患提议。
和燊的手臂抱得有些发麻,他缓缓松开怀里的人。
回到太守府,和燊换了一身衣服立即又来到门外。
屋内传来痛苦的呻吟。
“月儿!月儿!”
和燊忍不住拍门。
“大人莫急,落胎需要时间。您这样焦躁,也会影响到她。”
一个妇人将门开了一条缝。
说完后又立即关上。
女子落胎与生产一样,都是不能见风的。
和燊不再言语,只在门前来回踱步。
担忧的目光不时望向紧闭的门。
无患带着医师过来,他这才移步到偏房。
“大人,她体内淤积着陈年寒症。本不适合怀孕。多次强行保胎,已伤及根本,恐怕……”
医师不知两人关系,但看和燊紧张在乎的模样,他知道这女子身份定然不会简单。
和燊陷入沉默。
无患忙带着医师出去。
她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和燊一拳砸在桌面上。
她千方百计逃离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