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看到两个拥抱的身影,磨磨蹭蹭许久才过来。
他也是没法子,“少爷,少夫人,到点了。”
击柝声响,一慢两快,风里传来了城内打更人特有的音调。
“平安无事~”
两人所窝的位置就离墙根不远,更声过后,月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拇指大的葫芦。
“什么东西?”无患好奇盯着。
和燊则问,“有反应吗?”
只听到葫芦内传来“窸窸窣窣”爬动声,他对蛊虫一无所知,看不出究竟。
“应该在附近,不过,距离有些远,咱们先想办法进去再说。”
此时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三人悄悄起身。
“属下先上。”
无患退后,冲刺了几步,脚踏上和燊与月殊搭成踏板的手。
这一借力,人往上跃了数米,他的脚蹬在城墙上。
月殊抬头望,只见他双手张开,很快施展轻功上了城墙。
很快,上头丢下来一根绳子。
月殊刚落地,便看到脚边处歪躺着一个全副盔甲的兵。
在他身下,还有一滩水渍。
“这是血?”
又不像。
无患忙挡住,“别,少夫人,这可不兴看。”
月殊有些疑惑。
无患有些不自然揉了揉鼻子,“没死,只是劈晕了。”
和燊看到那提到一半的裤子,明白过来,催着说,“赶紧走。”
和燊在前头探路,三人紧贴着墙壁下了城楼。
月殊让无患先去找老赖头,而他们二人,则去了营房。
营房里有喧闹声传来,和燊让她原地等候,很快便探查回来。
“都在喝酒赌钱,没看到他。”
月殊又掏出葫芦,晃了晃,“无妨,那就让他自己来找我们。”
城门大街摆放着不少大锅,还有帐篷搭成的简易厨房。
两人窝在堆叠了杂物的角落里。
担心有人前来,和燊很是谨慎,如鹰隼般锐利目光警戒四周。
撒了些药粉后,葫芦内窸窣声变大。
和燊回头去看,月殊正不断晃动着瓶子,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她直接把葫芦的盖子打开。
起先,月殊说能让人主动过来,他还有些不信。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两人藏身的杂物后头。
“来了。”
和燊往外一看,昏暗中,一个穿着巡防营铁甲的男人直挺挺站着。
“有些眼熟。”
月殊答,“是林志,我在他体内留了蛊。”
她的手指在柜子木板上有节奏叩了叩,林志便进来了。
“蹲下。”
随着月殊发令,他真的蹲了下来,人到了面前,和燊再细看,才惊觉林志是闭着眼睛的。
“他就这么走过来的?闭着眼睛?”
月殊点头,“他此时举止,全非自愿,一切行为,不过是受了体内蛊虫的驱使。”
“可他这样子,又只是个巡防营都头,能做什么?”
月殊微叹了一声,“我不知,就当先打探打探情况吧。”
“如何打探?”
月殊取针,扎破指尖,一滴殷红的血凝结成珠。
她本来是要直接抹在林志唇上的,留意到和燊目不转睛盯着,遂顿了顿,弯腰捡起一截小木柴。
她把刀抵在林志的脖子,才轻声唤道,“林志,醒醒。”
“威胁人这种事,我来。”
和燊拿过月殊手里的匕首,林志刚醒过神,便看到跟前蹲着两个男人。
“你们想干什么!”
匕首往里送了送,和燊低喝一声,“闭嘴!”
“我是那次给你药的人。”
月殊刚说完,林志就瞪大了眼睛,“森家?”
“是。”
这话说开,他整个人反倒松懈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把和燊的匕首推开了些。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打听打听,这几日城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