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正在喂马,一转身看到杀气腾腾的树柃,堆满笑迎上去。
“表小姐,这马小的刚喂——”
一剑刺进马夫的肩膀,马夫刚反应过来,她又寒着脸拔出,带血的剑直接定在他脖子上。
马夫再痛也不敢呻吟,两膝一软跪在地上,嘴里不住哀求,“表小姐饶命!”
萧骁紧随而至,看到鲜血染地,一双眸子亦染红,“树柃,你别闹了!”
树柃却不理他,目光森森盯着马夫,“说!这马究竟是给谁的!”
“回,回表小姐,这马是少爷从关外寻来给您的——啊!”
“撒谎!”
利剑划破马夫脖子,他整个身子都发软无力,身下更是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奴才说的都是真的,”他怕得牙齿发颤,转而又去求萧骁,“少爷,您快解释解释,少爷,您快救救奴才吧?”
“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这是萧府!”
萧骁欲上前夺剑,他刚动,树柃亦动了。
马夫脖子上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流,恐惧之下,连疼痛也顾不上了。
裘氏看到动了刀剑,撇下搀扶的外套,小脚奔走得更快。
“住手!这是做什么?”
裘氏稳了稳心神,厉声喝止。
“来人,快带表小姐去我房中。”
两个丫鬟上前,树柃连声冷笑,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挥了刀剑胡乱在身前劈砍。
行止疯癫,丫鬟一时不敢上前。
月殊藏身古树之上,枝叶掩映中手中摩擦两枚石子,犹豫要不要出手。
“姑母,救人救到底,哪有像表哥这般的,既不想娶,何苦要来招惹?如今推推阻阻,让我再成上京城的笑柄!”
裘氏沉了一口气,“他是你表哥,自然是心疼你的。”
“母亲!”萧骁急了。
裘氏瞪了他一眼,又道,“去庄子上看你,是我的意思。”
“姑母这话是何意?”
“你也看到了,如今外头乱纷纷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姑父亦不在府中,骁儿的婚事,我一人做不得主,还得等他父亲回来。”
“姑母何苦说这推脱之词,”树柃冷笑,她如今觉得父亲得了雍王信赖,心气儿也更高了一层。
斜眼睥着裘氏,冷冷道,“说起来,这些年也是我逾矩,萧树两家本也不是那么亲近,真细说,我该称你一声表姑才是,既是表亲,自然隔着许多。”
裘氏笑得得体,“啊不论如何,有亲是事实,都是一家人,不必闹得难堪才是。”
“是。”树柃前走两步,提刀立在萧骁跟前,见此情景,裘氏心慌得露跳了好几秒。
“柃儿,你莫要冲动。”
树柃嗤笑,抬刀欣赏着上头艳红的血。
“冲动?我此时清醒得很。想我不闹也可以,很简单,把人交出来,让我心中出了这口恶气,一切就当从未发生过。”
“交人?交什么人?”
“表姑母莫要装傻,马都从关外买回来了,还问我交什么人?”
见两人皆沉默,树柃逼问,“怎么?是要我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去寻人?”
“不必!”
一声沉而有力的女声响起,众人闻声而转。
“你——”
月殊已经含笑走到萧骁身旁,她微点了头,顺势压下他的手。
树柃审视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一通,而后撇过头不屑道,“也不过如此。”
“方才姑娘不是在寻我吗?现在我来了。”
树柃从愤恨中醒神,握紧手里的刀直直指着她。
“什么寻你,我是要杀你!”
月殊勾唇,笑中带媚,“那不如咱俩比划比划?”
树柃一时愣住。
月殊已经推了推萧骁,“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决斗,你与夫人还是站远一些。”
萧骁亦打量了一番。
这女子面容秀丽,身子很是纤弱。
那腰,瞧着就比树柃细了足足两寸。
打起来,如何是她的对手啊!
裘氏想的却是其他,亲拉了萧骁到一旁。
低声道,“莫慌,许是你父亲的安排,看看再说。”
萧骁担忧,“表妹从小习武,这姑娘,瞧着便不像她的对手啊!”
裘氏听他还口口声声唤着表妹,心头更是一阵烦闷,想要教导两句,又觉不是时候。
叹息一声,目光转至对决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