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斤的药,需要场地囤积,另外还得安全……”月殊杵着头琢磨,若是和燊醒着,他定已剥丝抽茧寻到关键。
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月殊转头看着床榻上的人,有些失神。
“或者,可从购买之人入手,找到经手之人,囤药之处会容易寻找得多,也好过我们大海捞针,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打探。”
思虑到此处,老赖头站起身,“这事我去办。”
他走到床边,看了看和燊脸色。
面色如常,连嘴唇都是红润饱满的。
“怎么还不见醒?”
见月殊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也不好追问,退了出去。
老赖头一走,追月便立即凑了过去。
“姐姐,起死回生啊,快说说,怎么做到的?”
追月满眼都是崇拜,他那日亲见,和燊周身重要经脉都断裂重伤,完全是靠药强吊着一口气。
是压根不能活下来的。
“你觉得……他还活着吗?”
追月拉过和燊的手,扶在脉上许久。
“脉搏强劲有力,和正常人无异啊!”
“那他为何还不醒?”
追月答不出来,他眼珠骨碌碌转了转,有些讨好地过去拉住月殊的手。
“好姐姐,不如你先说说,是如何从阎王手里头把他的命抢回来的,我再帮你想想他为何不醒?”
月殊脸上闪过痛色,她轻轻推开追月的手,把自己的手藏在了腹部位置。
“待此次瘟疫过后,我会教你。”
追月想要扯住她胳膊撒娇,月殊一个撇身,开始把他往外赶。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追月一走,月殊便把门关上了。
她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和燊的脸,才毅然从袖中掏出一把飞刀。
血,连珠成线,流淌进白瓷碗中。
在手腕上撒上止血的药粉,她随意裹了裹伤口,便又从屉中拿出一个药瓶。
房间里只有石杵研磨的“沙沙”声,一会,艳红的血与药完全融合,变成了紫黑色。
她用勺子搅拌了一下,一点一点送到和燊嘴边。
“就算你一直昏睡,我也不会放弃。”
哪怕……流尽身体里最后一滴血。
月殊为他擦了擦嘴角,又在屋子里点了散味的香,才趴在和燊床边昏昏沉沉睡去。
暗室之中,分不清白天黑夜。
不知是不是割血太多,月殊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快午时。
门拍得“砰砰”作响。
“少爷昏迷不醒,夫人不会想不开……”
无忧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无患也有些不安,“要不,把门踹开?”
两人商定,抬高了腿正要铆足劲踹门。
门,从里边拉开了。
无患猝不及防,一头栽了进去。
“不必行礼。”
无患不好意思瞪了忍笑的无忧一眼,两人都随着月殊走到床边。
月殊正给和燊喂水。
两人互看一眼,都看出和燊恢复得不错。
“我也不知道他何时会醒。”
月殊知道两人心思,主动说道。
那日老赖头说种傀儡蛊,她心有不忍,百般斟酌之下,她选择了在和燊体内种下情蛊,并以血养之。
气色虽好,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见醒来。
她先一步往外走,“找我何事?”
两人看了和燊一眼,才紧跟了出去。
“药找着了。”
“在哪?”
“孤刀会收的药,药就存放在他们总堂会库房之中。”
“孤刀会……”
无患以为她没想起来,提醒道,“就是赖您杀了斗鸡那个。”
月殊点了点头,“库房在哪?”
“在牛栏街,老赖头说,今晚行动。”
二人过来,一来是看一下和燊,二来就是说这件事。
“近千斤的药,到手后藏匿也是个问题。”
无忧嘿嘿一笑,“老赖头说,森家旧宅就不错,雍王的人,绝对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