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高旷才来说了天玑阁一事,雍王正火大,没想到人就撞枪口上来了。
“皇兄息怒,我们来,是有要事要禀报的。”
“何事。”雍王微微缓和了神色。
乐安刚要说黄芩被抢一事,香潭抬起半个身子,高声抢答,“殿下,太子的人混进京都了,奴才与公主前来,就是为了禀报此事。”
雍王明显在怒头下,这会直说药材被抢,那岂不是小命不保。
他刚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便听雍王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香潭一时被问住。
乐安哪里像他想得那么多,直接接过话,“皇兄,咱们囤的黄芩,今夜被太子的人抢走了。”
一阵冗长的沉默,然后,书桌上那碟子墨砸落在香潭额头。
黑与红糊了满脸。
“来人!把这个废物拖下去,乱棍打死!”
乐安吓得呆住。
香潭惊惧之下飞扑过来,紧紧抱着乐安的双腿。
“公主!公主,快救救奴才!奴才不想死啊!”
禁卫冲了进来,碍于乐安,没敢动手。
乐安也一脸哀求看着他,“皇兄……”
雍王沉着脸,“还等什么!”
香潭硬生生被拖了下去。
乐安身子发软,跌坐在书桌边,一张脸上淌满泪水。
“天玑阁交到你手上,不是给你胡乱玩乐的!你堂堂一个公主,整日与一个奴才搅合在一起,成何体统?”
乐安已哭得泣不成声。
“皇兄也不是今日才知道此事……”
雍王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当个玩意逗逗趣便罢了,他是能担事的人吗?”
乐安回答不上来,只能捂着脸抽抽搭搭装可怜。
雍王拿起一封折子丢到她面前,“太子夺了雍城,如今正在外头纠集人马,想要杀回京都,你自己看看,现在是玩乐的时候吗!”
丢了黄芩,便无法治愈这场瘟疫,京中的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雍王气得想把章潭拉出来,再鞭尸三日。
把乐安送走,他立即让太监去叫高旷。
他不信,这些人就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
一张药方,几经辗转终于到了太子手上。
他第一时间把江蕴初叫了过来。
江蕴初看完,难掩惊讶之色。
“这方子,什么时候送来的。”
“刚刚。”
江蕴初将方子叠好,放回桌上。
“殿下觉得,是否可信?”
“这要问你,你们不是故交吗?”
而且,月殊还在信中着重提了两人昔日情分。
一句,“盼汝速速归矣”,令江蕴初心虚不已。
“若是里应外合,雍王必败。”
太子已壮志踌躇。
江蕴初不好扫兴,但还是谨慎提醒,“殿下忘了,那森田……就算联手,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你说得对,”太子点头,拉她入怀。
江蕴初将头轻靠在他胸口,“殿下,那这药,还备不备?”
“自然要备!还要大张旗鼓地备,另外,把瘟疫之事大肆宣扬出去,让平民百姓们都知道,这病,是雍王捣弄出来的!”
“殿下爱民如子,百姓们知晓后定会感恩戴德。”
太子得意一笑,“这是自然,雍王让他们死,本宫偏要他们好好活下去!”
“可是……买药的钱……”
他没钱,这念头如同一盆冷水浇下,太子方才激情瞬间减去大半。
他不知道,在他纠集兵马赶来京都之时,城中病症已多数痊愈。
无数分装好的药包丢进百姓屋中,原本蜷缩着等死的人,将信将疑熬药服用,竟真的痊愈。
雍王知晓后暴跳如雷,但他亦无可奈何,只能对着手底下的人发了一通又一通的脾气。
同光帝停灵已二十余日,六月十一号这天,太子兵临都城之下。
他登城门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大军,便缩回宫中,再不迈出一步。
那些个被他逼迫倒戈的官员,一个个上折子称病,亦不肯出来。
月殊细细为和燊擦拭全身,“等报了仇,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避世之地,就咱们两个,好好生活。”
“夫人,该出发了。”
无患推开一点门缝,催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