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到劫掠百姓的东瀛军与闫家军,都顺手清除了,只是些搅混水的小队,没什么大本事,偶尔碰到清剿散兵游勇的霍家军,他们还顺势对伤兵进行救援。
云楚又问了两句,终于在彭琴乐斯舞厅所处的街区,寻到了霍湛。
他身着军装,身材颀长,立于众军前,狭长的眼睛里充斥着血腥杀意,铮然凛冽,而他面前,是一个被轰炸出的大坑,底下人头攒动,都是面露惊恐的东瀛军。
他们叽叽喳喳说着东瀛语,大抵是求饶的话,霍湛却十分冷漠。
他薄唇微启,浅色的瞳眸中盛着浓郁的夜色:“泼!”
沈虬刚欲点头,忽然瞥到驰来的军车,微微一顿,看向坑底千余东瀛军,踌躇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少帅,少夫人来了,要不要……”
霍湛微顿,回眸看向从车上下来的云楚又,摇了摇头:“泼!”
沈虬不再多言,扬手挥下,一众等在坑边,手里抱着油桶的霍家军受到指令,将油桶倾斜,油脂洋洋洒洒落在坑底的东瀛人身上,刺鼻的气味激起阵阵惊叫。
霍湛似是没听到这声音,朝云楚又迎了过去,伸手将她的手指裹进掌心,纤细的手指透着如玉般微凉的触感,他长眉一蹙,皱眉道:“天冷,怎么没多穿点。”
说话间,他脱下身上的军装,披在云楚又身上,还细心为她系好风纪扣。
霍湛只着黑色的毛衫,他脊背和腰腹绷的极紧,宽肩腿长,腕上的玄铁护腕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凛然至极,但在云楚又面前,却竭力收敛着身上惊人的戾气。
云楚又握住他的手,朝坑中尖叫求救的东瀛军看了一眼。
霍湛察觉到她的目光,薄唇微抿,淡淡道:“烧杀劫掠,杀人如麻,该死。”
这些东瀛人对待九州的手段堪称惨无人道,尽管他提前获悉情报,做出应对,可人都不是万能的,做不到万无一失,城中一些老百姓还是遭到了虐杀。
东瀛军该死,只是他的手段有些……却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云楚又听着充斥在耳边的东瀛语,并未觉得残忍,与东瀛对九州做出的事情相比,不足一二,她转头看向霍湛,他侧脸弧线利落清晰,眼角眉梢还溅着尚未干透的血迹。
她微微踮脚,伸手擦去霍湛脸上的血迹,轻声道:“理应如此。”
随着她话音落下,火把落入坑中,火焰遇到油脂,瞬间轰燃,连绵不绝!
坑中,东瀛军的惨叫声声凄厉,人影在眼中化为黑色的火柴棍,挣扎翻涌,为了活命,甚至不惜踩在同伴头上,想要逃出来,但紧接着就会被长刀捅回坑中。
这一场火,一直烧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坑底连白骨都没留下,铺就了一层厚厚的黑灰,无人能瞧出,这些都曾是人。
霍一领着闫处信赶过来时,城中的大战也已收尾,只可惜房屋损毁严重,需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