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啊。
陈词其实觉得有蹊跷,因为此行太过顺利了,从京城出发,披星戴月,马啸长群而过,千里万里,都要到广陵了,除了那暗中的歹人在徐州城里神不知鬼不觉下了毒,其余居然没有遇到过一次刺杀。
他盯着雨中充满肃杀的十二位刺客,细细打量。这些刺客,无一例外都穿着紧致的夜行服,将脸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如鹰隼的眼睛。他们的装备精良,背上别着长刀,腰间佩着短剑,连缚腰的鞶带都戴着十字镖……一瞬之间,陈词想起一个名词。
东瀛武士。
这个想法冒出来,就再也收不住。
这些刺客身材普遍六尺余,不算魁梧,却一副洗练之感。
十二名刺客眼神交汇,下一刻,他们动了,寒芒一闪,便是长剑出鞘,他们呈现一种诡异的身法冲杀而来,横冲直撞,很快将三百士兵冲散,目标就是陈词。
“放肆!”樊褚怒吼一声,扯开衣襟,露出虬结的胸膛,手一张,一柄霸刀落入手中。
这次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很快和三十悍卒交战在一起。
他们配合默契,不曾交流,很快就有几名刺客杀出重围,纵身一跃,跃入雨中,长刀带着滚滚杀意,想强势镇杀陈词。樊褚哪里能让他们如愿?别看他膀大腰圆,身法却诡异刁钻,身轻如燕,如猛虎下山,孑然挡在马车前,霸刀之下,楞是让三个刺客无法跟进一步。
“啧。”陈词感慨此人真乃猛人也,他前世虽当过侦察兵,接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但这次刺客的刀法十分精湛,没有花里胡哨的技法,毫不拖泥带水,出手便是杀招。
他暗自心惊,心想这种刀法,杀人如探囊取物,他不禁为樊褚捏了一把汗。
但他的担心显然多虑了,樊褚不愧为武状元出身,一人独战三名刺客,毫无惧色。刺客在他的刀下,很快负伤,鲜血淙淙流下,被雨水冲刷。樊褚顾忌驸马爷和公主的安危,也没有乘胜追击,一人立于马车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陈词看得热血沸腾。
余雄虽沉溺酒色,但丝毫不缺阳刚之气,这会看到这些刺客,仔细辨别,怒火中烧,“他娘的,是东瀛人,狗日的小倭奴!别放他们走!”
得知刺客是东瀛倭奴,许多士兵一听,面色凛然,不敢怠慢,当即开始变化军阵。
东瀛人?
陈词眼神冷冽,为之一怔。
他搜寻了一下原主人的记忆,很快得出结论。说来话长,据说太安初年的时候,一群东瀛舰队闯入舟山群岛附近,曾和沿海驻军爆发武装冲突,进行了长达三个月的海战。此役前,大凉人根本不知道海外还有这么一个民族,皇宫里的高人更是连夜占卜星象,绘制地图。
得知这些倭奴不过是弹丸小国,偏居一隅,更是没放在心里。
再后来几年,东瀛人派出了使臣团进京面圣,献来了珍宝,意图对大凉俯首称臣,成为大凉的附属国,逗得宫里的皇帝陛下龙颜大悦,当即就同意了使节的朝贡,下了诏书,允许东瀛人可以在大凉境内贸易经商和移民,但需缴纳高额的赋税,为保持民族血统的纯粹性,且不允许与大凉人通婚。
这些年下来,大凉境内的东瀛人数量与日俱增,甚至达到了一个不容小觑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