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动静太大,此时北关城门内外围满了凑热闹的百姓,人群忽然如潮水一般退开了一条路,只见十几个穿着宽松和服,脚踩木屐,腰别长刀的男人走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发型,中间头发剃光掉,显得十分滑稽怪异,东瀛人。他们的身高也不高,均六七尺左右,但一个个阴沉着脸,像是在压抑愤怒。
有人幸灾乐祸,心说有热闹看了。
“是他?”
慕容风和余雄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
这伙东瀛人领头的那个高大男人,是小千叶剑道馆的大师兄,叫上杉祁。此人在广陵颇负盛名,前两年他初入广陵开设武馆之时,就斥资万金摆下擂台,意图挑战广陵最强之人。此举当然惹得人神共愤,许多江湖豪强和世家门客都慕名而来,想杀一杀这个东瀛人的锐气,然,皆已惨败告终,此人武学造诣深厚,能担得起一句“宗师”,绝非沽名钓誉之徒。
余雄经过短暂的愣神,很快恢复镇定:“呵呵,老子不去找你们,你们竟然还主动来了?”
气氛,剑拔弩张。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同胞,悬在城楼上。”说话的东瀛人,就是上杉祁,他长得高大,生的英俊,一口纯粹的中州腔。
余雄面露不屑,坐在战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小倭奴,你们自己做了什么糗事,还要我解释吗?”
上杉祁身后一留着鼠须的胖男人怒了,闻言跳出来,指着余雄叽里呱啦骂了一句什么,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一定骂的很难听。
“狗日的小倭奴,给你脸了?”余雄脸色一冷,抽出佩刀,霎时间,一百士兵围上去,将一群东瀛武士团团包围。
见状,那张口辱骂的鼠须男人才愤愤不平地闭上嘴,眼神极为不忿。
“将军息怒。”上杉祁说话了,他笑得温和,十分谦逊地鞠了一躬,给足了面子,“我想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没什么误会,小倭奴,你呢也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看到老子身后的兵了吗?死了三十多人,哼,这笔帐老子慢慢跟你算,识相的滚开,今儿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如若敢说半个不字,依照《广陵治安律》处置,通通抓入大牢。”
话毕,上百精兵抽出佩刀,在雨后的太阳下,泛着幽幽寒光。
那鼠须男人面色更加阴沉,一手握在佩刀上,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克制怒火,但最终看到上杉祁严厉的神色还是忍住了。
上杉祁抬头看向城楼上的十一具尸体,若有所思,旋即再一次彬彬有礼地鞠躬,“既如此,等在下办完公务回了武馆,再恭候将军大驾光临。”
“哼。”
他说完,就带着一群东瀛武士默默出了城门,看来,他们并非是因为城楼的骚动才出来的,而是本就有事情出城,恰巧路过。
马车上,陈词默默合上珠帘,心里纳闷,如此说来,难道这伙刺客,虽然是东瀛人,但并非是这个什么小千叶剑道馆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