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回忆起了前几日他和安城鸣子一番激烈战斗后,说起来也是逢场作戏,白送的女人不整白不整,一身热汗,鸣子趴在陈词怀里,说了这么一番话,“大王,有朝一日您会明白,所谓百年功名,千秋霸业,万古流芳,其实比起一件事来都不重要,甚至微不足道。”
“什么?”
鸣子捂嘴偷笑,深埋陈词怀里,娇羞道:“那就是,心上人。”
本以为,只是东瀛人为了更好的控制自己推出来的美人计,陈词不应该为之难过的,可真看到了安城鸣子躺在血泊之中,陈词的心里却十分难受。
“杀了他!”
一众士兵面露阴狠,冲杀而来。
陈词沉浸在悲伤中,他蹲在地上,看着安城鸣子临死之前的失望和黯然,他的心就像被猛然抽动了一下。
死亡没有到来。
空气安静了许久。
“少年,你要止步于此了吗?”
耳畔,一道如闷雷般的怒吼炸开,震的陈词耳畔发麻。
他一抬头,看到了数百士兵目光之中的惊愕,看到了本间千鹤子的严阵以待,他看到了恐惧。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头站在陈词身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他就这么站着,穿着破烂草鞋,满脸胡茬,像是十几年没洗过澡,唯有一双眼睛泛着炯炯金光。
老疯子。
剑魔,剑知秋。
“你是何人?”千鹤子看到眼前的不速之客,大吵一架。
老疯子没有去看她,转头看向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陈词,露出笑容,“徒儿,为师助你一次。”
“放肆!”本间千鹤子一挥手,令人释放信号弹,要集结附近的兵马,他就不相信,还能让一个老疯子翻了天不成?
“咻”
烟花绽放。
须臾,一阵地动山摇传来。
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无数的喊打喊杀的东瀛士兵。
本间千鹤子露出得逞的笑容,面目狰狞,看着老疯子,抽出长刀,指着老疯子:“我不管你是谁,你们都走不了。”
老疯子叹息一声,看向陈词,“徒儿,为师给你的冬至古剑呢?”
陈词露出歉意的神色。
老疯子闭上眼,手一张,指着天空,顿时,不远处的王府发生爆炸,只见一把古拙的宝剑如流星一样飞驰而来,稳稳插在陈词身前。
看到这一幕,本间千鹤子彻底畏惧了。
“你,你究竟是谁?”
隔空御剑?
还是隔着数里之遥。
眼前的老疯子,一身真气可谓是亢龙有悔,深不可测。
老疯子温和笑着,看着聚集的士兵,看向陈词,“徒儿,拿起武器,与我并肩而战,这乱世,才刚刚开始,这也是为师能帮你的最后一件事了,徒儿,且先听听剑吟。”
话毕,老疯子掐动剑诀,所有士兵都只觉得手中的长刀似乎感到到了什么召唤,要随时脱手而去。
这一日,老剑魔武力全开,破敌倭寇三千甲,其风采不弱于昔年的剑神,此后,剑魔销声匿迹。
……
皇宫。
黄石密谋于冉,在林破军的协助下,以禁军和铁军进城扶政,雷厉风行,展开一些列政治行动,清剿了朝堂之上数十位高官,满门抄斩,并且颁布一些列举措,从军中提拔出了不少优秀军官和谋士入京述职,整个朝廷焕然一新,黄石在太安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病逝白鸽楼,在朝廷之上只手遮天呼风唤雨令人深恶痛绝的老太监,最终是去了黄泉路,追随先帝的脚步了。
小皇子没了主心骨,失魂落魄站在湖畔。
黄石死了。
仿佛这京城,这皇宫,这天下,他再也没了依靠。
他像是一夜之间成长了。
“殿下,宴席开始了,皇后娘娘在等您,该来的都来了。”有太监轻唤了一声。
“嗯。”
小皇子负手进了大殿,果不其然,上百双眼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小皇子这次没有怯懦,凌厉的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眼神投射出去,无人敢与之对视。
“母后,公公立碑,是什么爵位?”
皇后闻言低语:“没有爵位。”
说起来也难以启齿,黄石毕竟是太监,是阉人,能有什么爵位?
“传我令,追封黄石公公为许昌王,以异姓王规格修筑王陵,厚葬于许昌。”小皇子面无表情吩咐着,黄石祖籍是中州许昌。
此言一出,反对声顿时传来。
首先,于情于理,黄石都是没有资格封王的,不合法度,礼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毕竟,小皇子只是皇子,连太子都不是,他没有资格动用传国玉玺颁布圣旨去封王,如果真让他这么做了,岂不是说,小皇子有资格罢免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官位?
小皇子冷笑,“禁军何在?”
“在。”
“将反对者,拉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