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费彬的声音一出,嵩山弟子剑拔弩张,长剑纷纷出鞘半截,只等费彬一声令下,便直接杀上封禅台,将慕容复乱剑砍死。
而慕容复自始至终都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将嵩山派放在眼里,实际上他心里也颇为纠结,看嵩山派的样子,似乎不打算承认比武结果,而费彬也是野心勃勃,最后很可能脱离五岳剑派,他在犹豫要不要一举将嵩山派覆灭算了?
如此做倒是一劳永逸,即可震慑群雄,又免除所有后患,可后果也很严重,五岳剑派没了嵩山派,一来实力大损,二来有很大可能并派失败,四派中鲁连荣是个墙头草,玉音子等人跟左冷禅沆瀣一气,而定静、定逸又是形势所逼。
唯独一个岳不群有心并派还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如今左冷禅一死,这些人就未必会老实,一旦轻启战端,大开杀戒,后果殊难意料。
心中权衡利弊,慕容复终究没有冒然出手,而是隐晦的朝岳不群使了个眼色。
岳不群立即会意,扬声道,“诸位且慢动手。”
费彬正欲下令,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头看向岳不群,“岳先生有何高见?”
岳不群神情凝重,脸上挂着那么一丝恰到好处的悲痛,但见他拾级而上,来到左冷禅的尸体面前,幽幽叹了口气,“唉,左兄一代人杰,没想到就这么去了,实乃五岳剑派的一大损失,也是武林正道的损失啊。”
费彬不明其意,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配合着露出些许沉痛之色,说道,“是啊,掌门师兄天纵之才,无论剑道还是掌法,可谓登峰造极,没想到竟死得不明不白。”
说完他怕岳不群没完没了的接下去,话锋一转继续道,“岳先生如果想要哀悼鄙派掌门,可待此间事了,鄙派会设下灵堂,现如今还是先替掌门师兄报仇为首要。”
岳不群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愕然,“费兄此言何意?擂台比武,激斗之中难免失手,这是大家在动手之前就说过的,难道费兄还要为此找小徒报仇么?”
“明知故问!”费彬心中暗骂,嘴上说道,“不关贵派林平之的事,倘若掌门师兄死在林平之手上,鄙派也不会追究什么,可出手之人却是慕容复,鄙派自然要讨个说法。”
“费兄且听我一言,”岳不群说道,“先前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左兄不知何故突然朝慕容公子出手,他自卫反击也理所应当,费兄何故还要纠缠不休,莫不是想借故推诿,不承认本次比武结果?”
费彬目光一闪,“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先前掌门师兄出手之前曾说‘原来是你’,后来又指着慕容公子说道,‘是你与姓林的贼子合谋,刺瞎我眼睛……’,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掌门师兄绝不会无的放矢,岳先生还有何话说?”
“这个……”岳不群沉吟了下,“左兄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骤然失明的情况下,难免失了理智,捕风捉影,这才冤枉了慕容公子,说起来还是小徒的不是,他居然使了暗器,实在该死,待此间事了,岳某定不会轻饶了他。”
说到最后声色俱厉,一副“我回去定会严惩他”的模样。
“哼!”费彬却不买账,干脆撕破脸皮,“徒弟是你的,你想怎么开脱都行,林平之刺瞎鄙派掌门的事姑且不说,但今日鄙派绝不会放过慕容复。”
“费兄暂且息怒,”岳不群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今日是我们五岳剑派完成并派的大日子,一切纠纷都可先放一放,再一个如今襄阳城告急,我等汉人皆负有守家卫土的莫大责任,实在不宜另起争端,徒叫天下人笑话。”
费彬冷笑一声,“你不说我还忘了,既然要合并五岳剑派,那鄙派掌门之仇,岂非等同五岳派的仇?鄙派掌门身居五岳同盟盟主,多年来殚精竭虑,为五岳剑派付出良多,五岳派为他报个仇不算过分吧。”
此言一出,岳不群面色微变,而台下群雄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是啊,左盟主这些年为我五岳剑派付出了不少,现在却死得不明不白,是该给个交代。”
“左盟主雄才伟略,没有他,五岳剑派很可能已经沦为三流门派,甚至覆灭也说不定,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方才大家都看到了,是左盟主先出的手,咱们也说不出什么不是啊。”
“就是,还交代,交代什么,有本事你自己上台去跟慕容公子对质,你们可别忘了,连左盟主都不是人家一合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