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意外之余,却也暗自高兴,因为他不用想方设法去拖时间了,有了这十天时间,吴薇那边的火炮便能造成七八门来,到时候就让铁木真开开眼界,如果这就是他的底牌的话。
悄无声息的离开大帐,慕容复又小心的四下转了一圈,果然没有找到耶律洪基的踪迹,他脸色陡然变得有些奇怪,难道铁木真真将耶律洪基藏到华筝的营帐去了?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猜错了,耶律洪基根本就不在所谓的三个可能之中?
寻思半晌,他还是决定去看看,大不了把华筝抓起来,一番“严刑拷打”,看她招不招。
很快慕容复来到华筝的营帐,与先前两处相比,这里除了守卫森严之外,还透着一股不一样的气息,到底是女人住的地方,又怎会跟那些大男人一样。
慕容复避开守卫,来到这片营地最为华贵的一间帐篷,他感应了一下,周围没什么高手,整个帐篷也只有一个人,他想都没想就进去了。
不过进屋之后,他赫然发现,屋里居然是一个男人,他怔了怔,不禁面色大喜,这人赫然与赵洪易容之后的模样毫无分别,不是耶律洪基又是谁,此时慕容复真想大笑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耶律洪基的气色有些灰败,且气息羸弱,明显重伤未愈,看到一个突然闯进来,他有些意外,随即恍然,“是不是朕的大限到了?”
他显然知道自己的处境。
慕容复仔细打量他几眼后,脸色恢复淡然,无悲无喜,“你是个聪明人,是我送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耶律洪基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强烈的不甘,“想我耶律洪基一生征战四方,于夹缝之中搏得一丝曙光,搏得一片天地,大辽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地步,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甚至直到现在朕还不知道敌人是谁。”
慕容复闻言一愣,“你的敌人不就是铁木真么?”
耶律洪基摇摇头,喟然叹道,“不是,朕还没来得及与他为敌,就先败于另一人之手了。”
慕容复登时恍然,原来他说的是那个派人刺杀他,以致他亡命襄阳,反而一头栽进铁木真怀里的幕后主使。
当然,耶律洪基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慕容复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精彩,他很想笑,又觉得这种时候似乎不大合适,显得他小人得志,嘴角抽搐了下,他平静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不是铁木真呢?”
“不是,”耶律洪基摇摇头,“他不是这样的人。”
慕容复闻言默然,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这二人明明就是仇敌,甚至在耶律洪基的眼里,自己就是铁木真派来杀他的,他居然还相信对方不会派人刺杀他。
这时耶律洪基又补了一句,“至少当时那种情况下,他绝不会派人刺杀朕。”
慕容复微微叹了口气,“你也算一代雄主,可惜啊,今天我不得不取你首级,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耶律洪基欲言又止。
不料慕容复轻笑一声,“我不过随口说说,你可别当真啊。”
耶律洪基苦笑摇头,“就算朕有什么遗旨给你,恐怕也出不去这蒙古大营。”
说完双目微闭,一副等死的模样。
慕容复犹豫了下,忽的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其实我不是铁木真的人,我就是那个派人将你从雁门关追到襄阳城的人。”
耶律洪基忽然睁开眼睛,双目圆瞪,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眼神光渐渐黯淡,一道红痕在他脖颈上慢慢浮现出来。
慕容复叹了口气,“你也算死得瞑目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襄阳城为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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