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气了,索性怒道:“既然邓青山是你的丈夫,你便去找他要啊,找不到他,平白赖我们大人干什么!要我说啊,说不定他早就找到了孩子,只是厌弃你了,才带着孩子怎么也不肯回来!”
“放肆!”宋闽洁一拍惊堂木,喝住了那个胡言乱语的衙役,“你怎么能这么和人家说话,本官时常教导你们,我们作为一方父母官,对待百姓应当和善,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快道歉。”
苏如意并不领情。
“别在这装好人,”苏如意忿忿道,“我看你们分明就是知道邓青山的下落,只是不想告诉我!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要去江下城告你们!”
“你去吧,你最好去皇城告我们!啊,对,其实邓青山现在就在皇城呢,他不日前还给我们来信,说找到孩子了,正在皇城潇洒快活呢!”衙役见她不识好歹,索性继续拱火,然后将她赶出了州衙。
“你何苦告诉她?”宋闽洁叹道。
“反正大人不是的确收到邓大人自皇城寄来的信件吗?说他在皇城亲戚家暂住,还在继续寻找孩子,反正现在年成不好,她就算想去,只怕也是有心无力。”衙役说。
宋闽洁再度叹气。
“唉,事已至此,就这样吧。反正现在城中旱情还没有缓解,本官也实在没有余力,去操心别人家的家事了。”说着,他站起身,却突然昏厥过去。
众衙役见了,慌忙围了上去。
请寿康医馆的新大夫来问诊之后,大夫叹了口气,“大人这是每日劳心费神,太累了,每日只吃那么一点点东西,身体哪里扛得住?这种情况,倒不必用药,只是若可以,还是多多休息,稍加调养比较稳妥。”
守在床边的衙役文吏们,听了皆叹息。
“唉,也不知这旱情,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呢?”
……
“邓青山,邓青山……”丞相在书房中反复叨念着这个名字。
“相爷,您这念叨什么呢?”胖管家问道。
“老夫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丞相喃喃道。
“您或许忘了吧,先前就是这个邓青山,向上递了‘秋闱陈情表’,您当时说他如此才华,埋没了岂不可惜,才特意让人重审了秋闱案子。”
“嗯,不错,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我记得,他除了这篇陈情表,似乎就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是呢,他先前给您递了一篇贺表,您不是还发了好大的火吗?”胖管家应和道。
“你的记性倒是好得很呢,说起来,你将他带来,老夫有问题要问他。”丞相吩咐道。
不多时,邓青山胆战心惊地走了进来。
“你叫邓青山?”丞相问。
“是。”邓青山跪在地上,小心地回答道。
“那篇秋闱陈情表,真的是你自己写的吗?”丞相冷冷问道。
胖管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毕竟他也不认识邓青山,更不知道他的事,可丞相却突然确定地指出之中最值得怀疑的可能性。
不止胖管家,邓青山也愣住了。
“我,我,是下官写的……”他嗫嚅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