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免!”
猝不及防的怒吼声由远及近,江免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正懵着,房门突然被人踢开。
紧接着,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掀了他的被子冲他屁股狠狠一拍。
“啪”的一声。
巨清脆。
江免更懵了。
一穿来就挨揍?
眼看壮汉扬手又要打,江免赶紧在床上翻滚躲开。
“你还敢躲!”
江门怒火中烧,瞄到房里有抬窗的木棍,拿起来就要揍,身后忽然窜出来一人将他手里的棍子抢过。
“一大早的闹什么,你还敢使棍子,反了天了你!”
江门看向身旁头发灰白的老人,一脸无奈,“奶奶,你可别再惯着他了,再惯会惯出事。”
江奶奶一脸的无所谓,“我免宝乖着呢,能出什么事。”
“他昨天把刘婶家的鸡丟河里,要不是我看见捞起来,刘婶知道了肯定要闹的。”
“那她不是还不知道嘛。”
“……”得,白说了。
江门扭头怒视着江免,刚想指着他骂,江奶奶上前劝道:“行了,行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江门:“我哪次不是好好说的,但他哪次听过了。”
江奶奶慈祥的笑着,“我免宝乖着呢,你这么凶巴巴的说,谁会听?”
江门心累不想多说,只问江免,“你为什么要把刘婶的鸡丟河里?”
趁他们说话的功夫,江免也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下意识嘴欠道:“天热,我这不是怕它会中暑么。”
“神他妈会中暑,你过来!”
“我不。”
“你过不过?”
“不过。”
江门气急败坏,绕过床要去揍他,再次被江奶奶拦住了,“别打别打,我免宝乖着呢,打坏了怎么办。”
“奶,他已经十九岁了,不是九岁,你别这么护着他了,他再这么下去会变坏的!”
“我免宝乖着呢,心地善良,才不会变坏,是吧,免宝?”
江免赶紧点头保证,“奶,我心地善良。”
江门:“……”
心累jpg。
最终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等江门出去了,江奶奶赶紧问江免,“免宝,打疼了没?”
江免揉了揉屁股,笑嘻嘻道:“奶,我不疼。”
江奶奶叹了一口气。
她虽然宠溺江免,但也不是分不清轻重,“乖宝,你听话点,你哥养着你也不容易。”
江免乖巧点头,“奶,我知道错了。”
难得听到他道歉,江奶奶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许,“我免宝乖着呢。”
这是她的口头禅。
江免看着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眉眼柔和下来,“是,我乖着呢。”
江奶奶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等人一走,江免环顾四周。
很普通的农村平房。
房间里除了一个破旧的衣柜和床,靠墙边还有几个柜子,外加一个椅子外再无其他,从后窗往外看能看到泥土块,泥土块上长满了青苔。
原主的父亲曾是百万富翁,但是靠着妻子发家致富的,在十年前,原主的父亲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出车祸身亡。
原主的母亲对丈夫和儿子的感情都凉薄,对丈夫有个乡下老母更是不屑,结婚以来就没回农村看过江奶奶,更不提把她接回家一起住。
在丈夫死后还完债了直接改嫁了,扔下两个儿子不管不问。
那会儿原主才九岁,大哥江门十四岁,都是未成年。
还是江奶奶心疼他们没了父亲又没了母亲,迈着老腿去城里把他们接回来。
因原主年纪太小,长得又好看,江奶奶就忍不住宠溺了一些,不曾想一宠就把人宠歪了。
小时候是打遍村里儿童的霸王,长大了又爱偷懒耍滑,专门做些小打小闹的坏事。
江门以前还怜惜弟弟年纪小,也疼惜他,但长大后见弟弟越来越不像话,就直接实行“棍棒底下出孝子”,可每次不等他把人揍老实,江奶奶就会窜出来护着。
长期以往,更加助长了原主嚣张的气焰。
村子里对原主的印象一向不好,再加上原主爱跟一群狐朋狗友在村子里肆意妄为,村民们更是对其倍感厌恶。
若不是顾着江奶奶的面子,他们怕是会将原主直接轰出村。
回忆到这,江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慢慢改过自新吧。
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他下床趿鞋朝墙上挂着的老旧圆镜靠近。
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江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杀马特非主流是谁?
眼圈黑得还像熊猫。
啧,太埋汰了。
没法忍。
江免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下,只找到一把剪刀。
咔嚓几下把遮住眼睛的头发一剪没,再修理后脑勺的,胡乱打理过后,镜子里的少年的真面貌就显露出来了。
乱剪的碎发软嗒嗒的垂在额前,往下是摄人心魄的潋滟杏眸,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不过,眼下周围的黑眼圈影响了这双眼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