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同性结婚是合法的,所以同性冥婚也不足为奇。
江免跟封董的秘书见面并签好合同,全程仅花了二十分钟。
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一张卡推到他面前,“里面是五百万,以后每个月还会给你五十万的零花钱,有意见吗?”
江免收好卡,面不改色的摇头,“没有。”
秘书笑了,“爽快。”
他站起来,又把一包东西递给江免,“里面有别墅地址和钥匙,别墅将作为你们的婚房,以后你都要住在那里。”
“每一天都必须要住吗?”
“是,你今晚就得去。”
江免略加思索还是同意了。
反正跟死人结婚,婚后照样是他一个人过,还白得一个别墅住,怎么看都不亏。
至于爸妈那里,他随便扯个借口掩饰过去就行。
“江先生还有问题要问吗?”秘书露出标准笑容。
江免:“我可以继续上班吗?”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之一,只靠死鬼老公的钱很没安全感,要是哪天他做错了什么被死鬼老公家人轰走了,鸡飞蛋打啥也没捞着。
而且他的工作的确很高薪,即使很迫切的想当咸鱼,但有个工作在还是要稳一点。
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家里还有三个人得养。
秘书点头同意了,“可以。”
“那我以后与封总和封夫人是怎样的相处模式?”
秘书:“互不打扰。”
“那就好。”
话说这冥婚也太划算了吧,不用跟死鬼老公家里人打交道,每个月还有零花钱拿,这不是白给么。
好人呐。
江免得了钱就去交了手术费,江灵的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很顺利。
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江免请了一天假,明天还得上班,今晚也得去别墅。
守了江灵一个多小时,等江父回来,江免把“借”来的五万块转他手机里,并把新买的收音机递给他。
“我朋友出事了我得出去一趟,今晚很可能不回来,灵灵如果有什么状况你们就打电话给我。”
江父伸手接过收音机,一脸不赞同,“你这孩子,浪费这钱干啥。”
嘴上说着浪费,但却爱不释手。
江母见了眼眶又是一酸,转头看向江免,“注意安全。”
江免点头,看了眼病床上还在昏睡的灵灵,随后转身离开。
等他一走,江父笑得像个孩子,“儿子孝敬我的,嘿嘿。”
江母白了他一眼,“这回如愿了吧。”
江父憨笑着点头。
江母无奈的叹息,望向儿子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忧。
江免提着行李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别墅。
别墅地处荒凉的地带,天也黑了,从外观来看,别墅像是被如墨的黑布笼罩住,不知是不是长久未管理的原因,墙壁上还攀岩着藤蔓。
灯也没有一个,他举着手电筒找了半天才找到别墅的大门。
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江免还是没有勇气拿钥匙开门。
主要是这里太安静了,也太荒废了。
阴森沉寂,幽静瘆人。
跟鬼屋差不多。
他总觉得一开门,里面就会有什么怪物扑过来咬他脖子。
突然,头顶亮起一红一白两道光线。
江免抬头去看,只见门上一左一右分别挂着红白灯笼,还有红绸垂下来随风飘扬。
门上有灯笼和红绸的吗?
没有吧。
江免心里发毛的往后退了一步。
阴风阵阵,如同一只手推着他的背上前,似催促着他开门进去。
更他妈恐怖了。
被冷风吹得鸡皮疙瘩都起了,江免喉结不受控制的滑动了一下。
好歹当过鬼,没必要这么怂。
自我唾弃片刻,江免终是鼓起勇气拿着钥匙打开门。
令他意外的是,门内和门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门外有多萧瑟,门内就有多温暖。
一开门,他就置身于一片红里。
客厅里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红纸,地面也铺上了红毯,扶梯上还有红花和红绸装饰,天花板上悬挂着红色的琉璃灯。
总之一切都布置成红色,将结婚时的喜庆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但只有一个人的婚礼实在过于凄凉了点。
身后的门骤然被风吹砸关上,江免身体微颤扭头看了门一眼,随即不动声色的缓缓朝楼上走去。
客厅乃至楼上的灯都是开着的,这让江免觉得稍微心安了一些。
只不过走廊上冒出的两排点燃的红烛,倒是让他有点忧虑。
这要是被风吹点着了,他大半夜又睡着了,那不得火葬当场?
为了安全着想,江免弯腰吹灭蜡烛。
他自认为吹灭了,可等他进了房间后,两排蜡烛又自动点燃。
卧室里。
江免在一个供奉遗像的桌子上看到了封寻的照片,照片上的封寻跟墓碑上的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从这张照片里来看,他的眉眼要柔和一些。
大概是光线的原因,江免居然觉得封寻在对他笑。
有点诡异。
时间还早,江免没再看照片,打开行李箱拿出睡衣便往浴室里走。
洗澡的过程中,他总觉得浴室里有冷空气。
但门又是关着的,哪里来的冷空气?
即使有热水淋在身上,江免还是觉得冷,不得已,他只能加快洗澡的速度。
匆匆洗好穿上睡衣,他不经意的瞥向挂在墙壁上的镜子时,瞳孔急剧收缩。
镜子表面因热气蓄成了雾,下一秒,镜面的雾气突兀的凝聚成了一句话。
——你真白,想舔。
卧……槽?!
这他喵的还是痴汉灵异文!
出乎意料却又在预料之中。
江免的心漏跳了一拍,飞快提起裤子就往外跑。
跑得有点快了,刚洗好澡又滑,他一打开门就面朝下摔倒。
就在他要接触地面的一霎那,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稳固住,随即身后似有只手不费什么力气的把他提起来。
妈的。
能出现在这里,除了他的死鬼老公还会有谁。
江免飞快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团黑雾。
见江免并没有被吓到,黑雾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你胆儿挺大。”
男人声线刻意压低,带着慵懒的暗哑,是让人心动的干净音色。
但心动归心动,也不能改变他是个鬼的事实。
江免紧张地吞咽了一下,问:“封寻?”
封寻又笑了一声。
黑雾逐渐散去,封寻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