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桃在看见卫韫发过来的“剑”时,她站在商场里,犯了难。
这种东西她要上哪儿去给卫敬买啊?
直到……她路过了一家玩具店。
这个难题,完美解决。
然后她又问他,“那梨音呢?”
她还记得那个看起来冷冷的女孩儿。
卫韫只好又唤了一声卫敬。
“大人。”
卫敬又走了进来,心想这次总是正事儿了吧?
“去问问邵梨音喜欢什么东西。”卫韫眼睫未抬,仍在宣纸上勾描着一只鹿的轮廓。
细看之下,那不是什么梅花鹿,而是一只……脖子很长的长颈鹿。
他的手边摆着一只羊毛毡的长颈鹿挂件,一壁在纸上画着,他还一壁端详着那只长颈鹿挂件。
“……是。”
卫敬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在那张俊秀的面容上显得尤为清晰。
卫韫瞧见了,挑眉道,“这是怎么了?”
“……她以为我对她有非分之想。”
卫敬捂住脸,回答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他还有些咬牙切齿的。
这显然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还挨了一巴掌的样子。
卫韫沉默了片刻,道,“辛苦。”
“出去罢。”
卫敬耷拉着脑袋,转身出去了。
因为卫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所以卫韫只能在纸上写:
“不知。”
谢桃在看见他的这条消息的时候,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去奶茶店里买了两杯加量冰奶茶,又去买了一支口红。
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奶茶和口红呢?
谢桃觉得自己这礼物选得很对。
后来又给盛月岐挑了礼物,甚至连卫韫的好友,那位不常见的世子爷齐霁她也给他准备了两盒酥心糖。
老奚和谢澜的礼物,她也准备了。
买完东西回去,谢桃就催促着卫韫点了香。
当她背着大大的背包,出现在卫韫的书房里的时候,她就站在卫韫的面前。
“怎么带这么多?”卫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取下她身后背着的背包,放在了一旁。
“也没有很多啊。”
谢桃任由他把背包取下来,放到一旁,然后她偏头就看见了他宣纸上的那只在溪边饮水的长颈鹿。
她的眼睛亮起来,“哇,卫韫你画了长颈鹿!”
说着她就把书案上的那只长颈鹿挂件拿起来,又看了看宣纸上的那只,竟然十分相像。
甚至在他的画里的那只长颈鹿,犹如静中取动,显得要更生动了些。
“你还没画完吗?”她看见之上空出来的大半留白,抬头望着他。
卫韫轻轻颔首,“嗯。”
“那你继续画吧。”
谢桃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抱着自己的背包,跑到内室里的桌边收拾整理去了。
等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在桌上摆满,坐在那儿喝了一杯水,又吃了个糕点,歇了一会儿。
因为外间里很安静,所以她就站起来,走到流苏帘子那儿看了一眼。
穿着殷红锦袍的年轻公子站在书案前,垂着眼帘时,冷白的侧脸在窗棂外透进来的光影间更显无暇如玉,他的脊背挺直,只站在那儿,便已是她眼里的一道光景。
又是为男朋友的美色沉迷的一天啊!
谢桃默默感叹了一声,眼珠转了转,她抿起唇,忽然就掀了帘子跑出去。
“卫韫!”
她站在他的面前。
卫韫手里还握着那支毛笔,听见她的声音,便偏头看她。
“怎么了?”
他的嗓音如旧清冷。
谢桃朝他勾了勾手,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说,“我有一个秘密一定要跟你说……”
秘密?
“什么秘密?”他问。
“你弯腰啊,我告诉你。”谢桃扯着他的衣袖说。
卫韫见她那样一副急切且带着几分认真的模样,迟疑了片刻,还是如她若言,伏低了身子,凑到她面前。
也就是这一瞬,
她忽然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颊。
卫韫整个人僵住,然后就听见了谢桃的笑声。
他反应过来之后就见她转身想跑,他迅速伸手揪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抓了回来。
她什么时候学了骗人的手段?
卫韫也不知道自己心头到底是一时气极还是其它的什么情绪,他直接掐着她的腰,把她按在了书案上。
那一刻,书案上还未完成的画作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笔架也掉了下去。
谢桃见他手里拿着笔,红着耳廓,神色似有些不愉,她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说,“对不起我错了!”
“错了?”
卫韫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错在哪儿了?”
谢桃眨了眨眼睛,想了一圈儿,又忽然觉得自己没错了。
她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好像没有错……”
“你不喜欢我亲你吗?”她问。
竟然还是颇为认真的语气,也是在尤其认真地盼着他回答。
“……”
卫韫的耳廓更烫,他喉结动了动,鸦羽般的眼睫颤了一下。
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越来越喜欢亲近他,而他无法否认的是,他其实也会因为她的亲近而心生欢喜。
这是他藏在心底,一直隐而不发的心事。
卫韫望着被他按在书案上的女孩儿那张白皙明净的面庞许久,忽然瞥向了一旁的瓷碟里盛着的朱红色的颜料。
他忽然伸手,用手里的笔蘸了那朱红,在谢桃瞪圆了一双杏眼的时候,轻轻地点在了她的眉心。
朱红的色泽点染在她的眉心,刹那便令她好像多添了几分灼人眼的明丽。
一时间,竟令他难以移开目光。
许是案前的香炉里燃着的香使得屋内更添了几分朦胧,他看向她的那双眼睛,渐渐地深邃起来。
手里的笔从指缝间掉落。
他忽而俯身,凑近她。
气息忽而贴得很近。
鼻尖轻蹭。
此刻的她和他之间,仅仅只有那么一寸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