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 / 2)

前些天,卫韫和谢桃去了车站,把福妙兰和福花接到了家里。

福妙兰如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谢桃忽然就有了一个男朋友。

她坐在那儿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透明的落地窗外,正坐在小花园里喝茶的卫韫。

即便是已经在这人住了几天,她似乎仍然有点难以置信。

她手里端着一杯茶,这会儿眼前这看起来阔大豪华的复式别墅,让福妙兰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就好像是一场梦。

那天来的时候,福妙兰就拉着谢桃的手,问,“桃桃啊,你咋就忽然就有了一个男朋友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他哪儿的人啊?家里都有什么人?”

这之类的问题,福妙兰早就像是查户口似的,把这些都给问了个清楚。

福妙兰在车站第一眼看见谢桃的这个男朋友的时候,即便她已经是四十好几快五十岁的人了,却仍旧还是难免在见到他的时候,晃了晃神。

旁的不说,这个年轻人的模样,那是长得一等一的好。

谢桃当时也简单地跟福姨解释了几句,但她隐去了两个时空的事情,没有说卫韫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这些听起来就很玄幻的情节。

福妙兰在这儿待的这几天,总也没待惯。

这会儿她们坐在沙发上聊天,谢桃手腕上的玉镯被旁边的福花摸来摸去的,一下子就吸引了福妙兰的目光,因为福妙兰以前年轻的时候,手头还算宽裕的那几年,收藏了一些玉首饰,也算是有些自己的识玉的本事,这会儿她看了一眼谢桃手腕上戴着的镯子,又伸手去碰了碰。

这水头,这成色,一看就是特别好的玉。

“这是他送你的?”她问谢桃。

谢桃点了点头,抿唇笑了一下,然后说,“原本是他母亲留下来的。”

福妙兰点了点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谢桃注意着福妙兰的神情,她半晌开口,说,“他帮了我很多,对我也特别特别好。”

“对不起啊福姨,”

她又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现在才跟你讲这件事情……”

福姨摇了摇头,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那一抹修长的身影,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最终她回过头,看向谢桃,“你这次叫我来,就是想让我见见他?”

谢桃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

“还有一件事。”

谢桃抿嘴笑了一下,像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她垂着眼帘,半晌才说,“我……我们想去领证。”

这件事犹豫了几天,她还是对福妙兰说了出来。

领,领证???

福妙兰一听见谢桃的这句话,她那双眼睛一瞬间瞪大,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

“桃桃,你才二十啊,这这这就要结婚?”

福妙兰几乎是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弹”起来了。

谢桃干笑了一声,没敢说她其实在另一个时空已经跟卫韫成亲了。

“福姨,这件事我真的考虑过很久,不是一时冲动。”

谢桃说着,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小花园的秋千椅上的那个人。

他像是忽有所感,回头时,便是四目相对。

散漫的阳光落在他的肩头,乌浓的长发就披散在他的身后,他的那张清隽漂亮的容颜似乎仍未有什么过多的情绪波澜,仍旧清冷如霜,唯独是那双眼睛里犹泛柔波。

一双天生冷淡的桃花眼好似无情,但在此刻,他分明只是坐在那儿,只是回望她,他的那双眼瞳里便好像已经温柔含情,脉脉如水。

于是只是他的这一眼,便足够令人心动。

谢桃望着他,忍不住弯起唇角。

那一刻,她对坐在自己身旁的福妙兰说,“福姨,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只是这样看着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甚至不用言语,她就会觉得很开心。

她心里的欢喜就像是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蜜糖,甜丝丝的。

福妙兰盯着眼前的谢桃,一时间有些发怔。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那双眼睛里那些亮晶晶的光芒,就好像是一点又一点星子如簇的光,是燎原的火,是霓虹的光。

福妙兰也曾年轻过,所以看着这样的谢桃,她知道,谢桃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坐在花园里的那个男人。

可是像谢桃这样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年轻的爱情,大都不能经历时间的考验。

所以福妙兰是不愿意谢桃才二十岁,就将自己的人生,这么轻易地交付给另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自己失败的婚姻,所以福妙兰自离婚后,就再也没有想过再婚的事情,年轻时的冲动劲儿已经没了,婚姻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场昏暗不清的梦。

不算噩梦,却也到底不是什么好梦。

谢桃还年轻,福妙兰不想她过早地走入婚姻,也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个孩子,向来活得辛苦。

“桃桃,婚姻没有那么简单,你确定你真的了解他吗?你确定他真的会是那个会一直对你好的人吗?”

福妙兰斟酌了半晌,还是开了口。

“福姨,他……”

“福姨。”

谢桃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忽然听到了卫韫的声音。

她和福妙兰同时回头看过去。

卫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客厅里。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衣袖被他挽到了小臂,衬衣的下摆收进了深色的西装裤里,双腿笔直修长,长发披散,肌肤冷白,几乎很难教人移得开眼。

“您的担忧,我都明白。”

卫韫说着,走了过来,对着福妙兰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双手放在膝上,脊背直挺,一副端正郑重的姿态,“世事无常,未来是根本无法猜测的。”

他顿了顿,又道,“故而此刻我与您作出再多的承诺,在您眼中,或许都是不着边际的空话。”

“但我至少能够保证,”

他忽然看了一眼坐在福妙兰身旁的谢桃,喉结动了一下,有些话似乎已经到了嘴边,耳廓也有了些温度,但他面上却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也并没有犹豫,“现在的我,很爱她。”

在听见卫韫的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谢桃愣住了。

这是谢桃第一次,听见卫韫如此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