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正是赵氏亲子,许府的三公子,许书成。</P>
他躬身揖礼,正要向上首请安,赵氏忙摆摆手,将他唤到跟前。</P>
先是打量他的气色,复再问睡得如何,吃食上可适应,可有哪里不适等等,待得到一切都好的答复后,这才放他到旁边坐下,母子二人说起正事来。</P>
“虽是在途中,你也不能松懈,读书一事,没有一蹴而就的。”赵氏谆谆告诫。</P>
许书成自是恭声应是,接过何嬷嬷递来的茶盏,突然问道:“听外面吵吵嚷嚷的,可是出什么事了?”</P>
何嬷嬷看向赵氏,赵氏微微颔首。</P>
得到示意,何嬷嬷立刻压低声音,把刚才的事情经过,仔细地说给三公子。</P>
许书成越听,越是皱紧眉,不免沉声道:“一介管事婆子,也敢欺压到主子头上!”</P>
“这事呀,内情也只她们清楚,许是那婆子贪婪,也许是有人纵容。”</P>
何嬷嬷老眼轻闪,谁知那刘婆子,是本性如此,还是得人吩咐呢。</P>
只是这个想法,她仅在心底一转,并未显在面上。</P>
许书成面目肃然:“不论如何,贪心太过,必遭反噬。”不必细想,这必是说的刘嬷嬷。</P>
何嬷嬷低声附和,要她说,刘嬷嬷死得真不冤。</P>
暂且不提那枚寒玉,就匣子里的金银首饰,粗略估计得值数千两。</P>
虽说她们做奴婢的,没有不捞主家银子的,但这么大笔的数量,谁不得斟酌一二。</P>
瞥过面容严肃的儿子,赵氏缓缓道:“原瞧着苏府,也算书香门第,前程可观,谁想这内里,却也是糊涂账,纵着底下奴婢,贪婪至此,怕是没甚规矩。”</P>
许书成微怔,觉得母亲这话说得太过。</P>
何嬷嬷的视线,在两人间徘徊,笑着出来说道:</P>
“依老奴所见,那位陈嬷嬷,还是知晓尊卑的,总归这日后呀,是苏府大房掌家,二房也会分出去,且到那时,再是亲兄弟,那也是两家人。”</P>
赵氏神情略缓,心里思索片刻,对儿子严声叮嘱:</P>
“我知晓,你是个心善的,只那小姑娘,不是个安分的,不知何时就遭她算计......且再说,听到刘婆子咽气,她眼睛都未眨一下,可见其心性暴虐,你不许到她跟前,免得带累你的名声。”</P>
许书成略略迟疑,但见母亲面容凌厉,到底不敢违逆,唯唯答应下来。</P>
赵氏目露满意,“待苏府寿宴过后,咱们便直接上京,也不知你大哥,一人在京城如何?我听闻邬山书院,规矩甚严,不知他能不能适应?”</P>
儿行千里母担忧,赵氏只有两个儿子,嫡长子许云谏,已是举人身份,正由岳父举荐,在京城邬山书院读书,有意下场来年的春闱,嫡幼子自然就是面前的许书成。</P>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也正好趁此,游历见识一番,多把心思放在学业上,我已经书信你大哥,让他帮你找一间书院,待到京城,你便去书院里,熟悉熟悉京城的文风文气,不许有丝毫松懈。”</P>
温和的语调,在最后一句时,蓦然变得严肃。</P>
许书成不敢违拒,垂首低声道:“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