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苏凝霜喝过药，三人定下接下来的行程。</P>
沈老将军和子苓押送秦清回京，沈漠北则是留在这里，一方面是秦清一走，这里缺乏大将镇守，另一方面则是为后面的发兵做准备。</P>
再者，一旦苏凝霜他们三人有什么事，他也能够及时接应。</P>
计划后天出发，今天这一顿折腾双方都很累，饶是在充沛的精力也有些撑不住，明日处理完流云城的事情后和沈老将军一起离开。</P>
等到了城外，三人再乔装打扮偷偷从队伍里离开。</P>
毕竟是去别国的境内，自然是能隐藏身份就尽量隐藏身份，除非迫不得已要暴露身份，其他时候他们必须要低调。</P>
窗外繁星点点，苏凝霜刚洗漱完还没有睡觉，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随意披散在身后，隔着窗户望向远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声音清脆，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P>
“暗一。”</P>
过了良久，苏凝霜忽然出声喊道，紧跟着房檐上飞下来一道黑色的人影从窗户进来跪在地上。</P>
“那个人还活着吗？”</P>
“活着，属下让人吊着他的命。”</P>
“哦，还没死？”</P>
暗一低头恭敬回答，苏凝霜有些意外，看来她倒是低估了他这位皇兄。</P>
“处理掉。”</P>
“算了，我亲自去处理，在外面等我。”</P>
想了想，苏凝霜最终放弃让暗一他们处理掉苏梓仁的想法。</P>
无论苏梓仁做过什么，他都是一个皇子，让暗一他们动手的确有些不合适。</P>
既然如此，那就让身为妹妹的她亲自送他一程。</P>
不到一盏茶时间苏凝霜已经穿好衣服打开房门。</P>
她看一眼不远处仍旧亮着光的房间将自己房间的蜡烛熄灭后嘱托门口的侍卫不要发出声音悄无声息走了出去。</P>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外面没有什么人，再加上苏凝霜选的又是一件纯黑的衣服，银色的面具遮住上半张脸，一枚儿童手掌大小的令牌被挂在腰间。</P>
暗一的目光</P>
“主子。”</P>
见苏凝霜出来，暗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看到那枚令牌后迅速收回目光，神色中多了份恭敬与小心。</P>
苏凝霜微微点头没有说话，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向关押苏梓仁的地方过去。</P>
顺着大街走了大概一公里左右，随即拐弯进入一个巷子里面，之后一直在里面不断穿梭，经过一片居民区后，人烟越来越少，不远处的院子里漆黑一片。</P>
等到两人真正走近，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两人刚一进去，大门被从外面关上。</P>
“属下拜见主上。”</P>
“起来吧！自己做自己的事即可。”</P>
苏凝霜说话都功夫，暗一已经走过去将那间房间的蜡烛点燃。</P>
“你在外面等我。”</P>
她接过暗一手里的匕首走了进去。</P>
站在门口，一股夹杂着血腥的臭味扑面而来，两扇窗户被从外面尽数封死，房间内还残留着当初留下的血迹。</P>
地面上到处都是排泄物，那人在一个角落里面，身上的臭味更加强烈。</P>
没了双手，少了一只眼睛，就连脚筋也尽数被挑断，苏梓仁的身边有一个破碗，里面有一个啃到一半的馒头。</P>
“大皇兄，好久不见。”</P>
顿了良久，苏凝霜摘下自己的面具找个干净的角落放着喊道。</P>
那人听到声音浑身一颤，在地上蹭着自己的身子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P>
苏凝霜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不过才二十出头，如今已经皮肤松弛，骨瘦如柴，眼窝深陷，就好像一个六十多岁的人。</P>
“呜，呜。”</P>
苏梓仁嘴里的鲜血已经止住，看到苏凝霜神色明显的激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P>
他伸出没手的胳膊，看到腰间的东西目光一凝，自嘲的笑了笑，眼中不自觉流出泪来。</P>
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原来从一开始他就输了。</P>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坐上那把龙椅的机会。</P>
“成王败寇，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P>
苏凝霜并不同情眼前的人，从怀里掏出匕首半蹲下去，“要怪就怪你动了不该动的人。”</P>
“呜，呜。”</P>
苏梓仁眼睛瞪大，挣扎着向后退去，苏凝霜神色冷漠步步紧逼。</P>
“大皇兄安心去吧，我后面自会向父皇请罪。”</P>
手里的匕首直接刺入苏梓仁的心脏，地上的人眼睛瞪大，渐渐没了生机，她伸手想要合上苏梓仁的眼睛，可是手一松合上的眼睛重新睁开，死死盯着苏凝霜。</P>
“检查一下，死透了找个地方埋了。”</P>
擦掉手上的血迹，苏凝霜重新戴上面具走了出去。</P>
她和苏梓礼曾答应过苏天晟，不会手足相残，可是她最终还是违背了这个承诺。</P>
“我一个人走走，你处理完后续的事情就先回去吧！”</P>
“那个孩子也交给你了。”</P>
“其余的人也不要跟来。”</P>
走到门口，暗一想跟上，被苏凝霜直接阻止，就连暗处的人苏凝霜也没有让他们跟着。</P>
夜晚的风吹起她的衣角，周围只有寂静与她为伴。</P>
苏凝霜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心中堵得慌，这双手最终还是沾染上亲人的血。</P>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苏梓仁，那必定是“毒蛇”，在朝堂之上看似默默不闻，是一个没有人关注的角色，可是苏凝霜知道这人的危险性比苏梓义危险的多。</P>
一个不小心被抓住把柄就会咬住人不放，轻则被咬掉一块肉，重则直接丧命。</P>
明明报了五个月前的仇，可是苏凝霜心里一点都不觉得高兴。</P>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她不知道自己到手上还会不会染上其他亲人的血。</P>
今日是苏梓仁，明日是谁？后日又是谁？</P>
“苏凝霜你在想什么。”</P>
她赶紧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的想法，同时心里不断责备自己不该冒出这样的想法。</P>
在外面逛了一会儿，苏凝霜心情好受许多，于是趁着月色悄无声息回到房间，不远处苏天晟和沈嫣房间的灯已经熄灭。</P>
除了值守的侍卫外整个院子都是静悄悄的。</P>
回到房间已经接近午夜，苏凝霜打了个哈欠走到床上脱下外套倒头就睡。</P>
第二天一大早，苏梓仁死亡的消息就传到苏天晟耳朵里，让苏天晟感到诧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