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活女闻到一股酒气,皱起了眉头:“挞懒你是不是喝醉了?押运粮草这么大的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挞懒是完颜昌的女真小名,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为了庆祝战争还没结束,偷偷喝了几壶酒,勾住完颜活女的脖子,笑道:“我准备了好酒好菜等你们来品尝,没想到你们让岳三郎堵在大名府门口,那岳三郎何许人也,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
“恁多废话!”
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完颜活女不想多说,一把推开他,命令士卒搬运粮草,两人在一旁监督,闲着也是闲着,完颜昌发起了牢骚:“唉,粘罕信错了人,领着一群饭桶打天下,连家都回不去,要是换了我……”
“换了你怎样,你才带过几次兵,比得上拔离速和银术可?”
“不敢说超越,起码不会丢粘罕将军的脸面,再不济也比你强,这次南征你都干了什么,无非是仗着父亲的恩荫,才能随军南下,你打过几次胜仗?”
绕来绕去,绕到完颜活女头上了。
是,他在军营中立足,一半是因为父亲完颜娄室,但这次南征太过顺利,早早地攻破了大宋国都,根本没有他发挥的机会,他心里也憋着一股无名火,没想到让完颜昌点燃了,揪住完颜昌的狐皮衣领,一字一句道:“你要是活的不耐烦了,可以正大光明的找我决斗,我给你个痛快,少在这里唠唠叨叨的说风凉话。”
完颜昌歪着脖子发笑:“大家都是真刀真枪上战场打出来的,怕你不成?”
“那就来!”
宗室子弟不允许自相残杀,常常用摔跤决斗分高下,完颜活女卸下铠甲装具,单衣别在腰间,露出一身腱子肉,目光凶狠的盯着他,他恰好相反,笑嘻嘻的没个正形,慢条斯理的摘了佩刀,然后慢吞吞的挽起衣袖,对面的完颜活女都等的不耐烦了:“你特么是个娘们儿吗,到底比不比,粮草已经装运完毕,不比我走了,粘罕将军还等着我去复命。”
“当然比,不过……”
完颜昌忽然停下,抻着脖子,朝他身后眺望。
黑天半夜,荒郊野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完颜活女以为他害怕了,磨磨蹭蹭的不敢比,大拇指搓搓鼻头,哼道:“父亲说的对,你就是个自作聪明的怂蛋。”
换作平时,这话肯定激怒了完颜昌,可他没有生气,甚至没有听见完颜活女的嘲讽,视线越过他,疑惑的打量远处的土坡,那里有一道黑影,迅速的朝此处挺进,一杆长槊,斜指苍穹,气势非凡,怎么看都不像送信的斥候。
他警惕的后撤两步问道:“你回头看看,那人是谁?”
“想偷袭?哼,上次就是这样赢的我,以为我是猪吗?”
完颜活女始终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