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深深地瞥他一眼,哂笑道:“好大的口气,张某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也不敢说这话,你才二十出头,就打肿自己的脸充胖子,不怕哪天应到自己头上吗?”
姚平仲直言:“强就是强,弱就是弱,狐假虎威这种事,终有一天会穿帮的,比如靖康年间的几场战事,不就把宋庭的老底给揭了吗,对了,那时候张府尹也在,张府尹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应该战功赫赫的,怎么没听说你跟金兵有过什么交锋呢?”
霎时间张俊的脸色涨红了,这话戳中了他的软肋,他哼了声:“金人过万不可敌,仗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打,此事不提也罢,皇室女眷都带来了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车队前面,姚平仲指指车队:“按照约定,全都带来了,宗泽和岳飞在哪里?”
“入城便能见到。”
张俊调转马头,但是姚平仲没有跟着他走。
城外地形开阔,五百精兵对上两三千兵马也不怕,进可攻,退可守,进了城就不一样了,施展不开,所以岳诚早就提醒过他,没有看到宗泽和岳飞之前,不要入城,也不要轻易的交出人质。
张俊发现他没动,皱眉道:“你待怎样?”
姚平仲少年老成,颇有胆气,昂然无惧的回道:“不是我要怎样,而是你想怎样,你我各为其主,这次是给两位国主办事,没有任何约定,就让我入城,难道想要瓮中捉鳖?”
“心思倒是缜密。”张俊环顾四周的地形,淡淡一笑:“那好,你先在这里扎营,明天此时,我把岳飞和宗泽带来,告辞。”
等到这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姚平仲走到不远处的马车旁边,躬身抱拳,赶车的马夫看上去其貌不扬,却赫然是岳诚,岳诚已经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姚平仲问怎么样,他微微摇头。
这次的人质交换凶多吉少。
当天晚上,姚平仲率队在城外扎营,安全起见,后退20里,在大芒山附近落脚,两百精兵原地驻守,姚平仲领着剩下的三百人,在山谷外面布防。
明明已经到家门口了,却还是不能回家,帝姬们都很丧气,夜幕时分,营地里燃起篝火,帝姬们在赵福金的带领下,集体来找岳诚,见了面,一字排开,往他面前一站。
篝火上的兔肉滋滋作响,岳诚头也不抬的坐在旁边,一边翻滚兔肉,一边看着面前的一排绣花鞋,咂巴着嘴暗暗摇头,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她们的来意,但还是没有主动开口。
帝姬们耐不住了,悄悄推搡赵福金,赵福金站出来,扁着小嘴质问岳诚:“喂,你到底什么意思,说好了放我们回家,家就在眼前,为什么不放人?”
兔肉烤的流油,香味飘满了营地,岳诚拿起一根串了兔肉的树枝,递给赵福金,赵福金怄气不接,他撒上青盐,自己大快朵颐,并不回话,赵福金跺脚:“你倒是说句话。”
他说:“我是答应了送你们回家,但有个前提,我家五弟必须完好无损的回来,我才能放人,今天的情形你们也看见了,他在不在这里还不知道,我岂能轻易放人?”
“你家五弟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