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正要还嘴,蓝珪骑马过来,插到他们中间劝道:“行啦行啦,两位将军别忘了本职,今次北伐,须得通力合作,怎么还没出门就闹起来了,没的让人笑话,士卒们都看着呢。”
岳飞低头称是,张俊则是冷笑不语。
虽然他们互相看不惯,但是谁也不敢因私废公,耽误赵构的大事,显仁皇后救不出来,两人回去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这一路上也没有太多纠葛,加上赵构深谙平衡之道,让蓝珪居中调停,两人只是各自带兵,互相不搭理,也没出什么大事。
这样一路往北,走了约莫十几天,渐渐来到了京畿路地界,岳诚早就霸占了开封府,后来陆续派人拿下周边的郡县,至于到底拿了几个,他们并不知道,岳飞建议粮草押后,让斥候先去打探一阵子,放慢行军速度。
张俊不以为然的回道:“京畿路这么大,他哪来那么多兵马,依我看,他能守住开封府就不错了,分兵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兵力一定聚集在陈留和通许一带,再往南,就够不着了,加快行军速度,奔袭开封府,打他个措手不及才是正经。”
岳飞反对:“不行,绝对不行,你不了解我三哥,三哥虽然不是行伍出身,歪点子很多,往往出奇制胜,就拿开封府为例,开封府城池坚固,易守难攻,三哥没有按照传统套路攻城,他亲自跑到城里,拿陈吴氏的案子做文章,煽动百姓造反,最后把你逼出了开封府……”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不是骂张俊无能吗,张俊顿时恼羞成怒:“你这鸟厮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一口一个三哥,叫的这么亲热,看来还没有忘却旧情是吧,也对,你们兄弟情深,我看到了开封府城下,多半会倒向他们哪一边。”
岳飞见他又提此事,也急了:“岳某早已经在陛下面前许下誓言,绝不会枉顾私情,你翻来覆去的说这些,究竟是何意,我看你是被三哥打怕了,反倒来欺负我。”
“二位莫吵了,听咱家一言好不好。”蓝珪又来和稀泥:“谁也不要揭对方的伤疤,只商量军国大事好不好?”
两人沉默了片刻,开始商量怎么行军。
岳飞仍旧坚持己见,放慢行军速度,张俊也还是不同意,非要闪电突袭,谁也不让着谁,而且两人统帅的部属也不同,各有三万兵马,既然谁都不服谁,那好吧,各带各的。
张俊划拨了自己的粮草,开启了急行军模式,把岳飞的右军甩出去老远,岳飞则是调动阵型,把粮草押后,派遣一队斥候去打探军情,虽然走在前面的张俊已经当做靶子开路了,还是不急着走。
蓝珪也是无奈,调停了半晌,他们还是分家了,这仗怎么打。
不过话说回来,蓝珪是比较相信岳飞的,岳飞治军有方,纪律严明,分到他手里的兵马,起初很散漫,他以身作则,在军营里不吃酒不赌钱,士卒吃什么他吃什么,早晨和士卒一起点卯,晚上一起熄灯睡觉,遇到违反纪律的,按照军法处置,谁也不敢说不服,加上他武艺出众,平时角力玩耍,谁也比不过他,底下兄弟都很佩服,几天下来,龙虎军右军焕然一新,隐隐有了王师的风范。
蓝珪觉得跟着他比较稳妥,选择待在他这边。
一日正在行军,斥候来报:“前面是虞城,咱们的兄弟去打探军情,路过城外的麦田,看见张俊所部踩踏了青苗,百姓不满,指责了几句,竟被捆住抽了一顿,咱们的兄弟上前规劝,竟被打杀!”
“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