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诚道:“朝廷不用你,是朝廷的损失,李大人不必为此伤怀,而且有句老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朝代更替,犹如日夜轮转,总有新人换旧人的一天,你又何必为了区区一个老赵家,而蹉跎岁月?”
李纲拍拍手里的草料渣子,斜睨着他:“你倒是会找借口,怎么,你想把大宋给代替了?”
“有何不可?”
“好贼子!”
李纲这话,可不是夸他,是一种比较文明的骂街。
他毫不在意的笑笑,坦然回道:“君不闻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吗,赵匡胤窃了后周才有大宋,我为何不能窃了大宋,打造一个欣欣向荣的大岳?当然了,对你们这些宋臣来说,我是贼子,但对两河百姓来说,我是先驱,是领袖,是当仁不让的开国明君!”
说到这里,他抬手指天,语调铿锵。
李纲和宗九娘都被他慑人的气势给震住了,从没见过哪个人,这样的……厚颜无耻。
李纲已经无心于朝政,大宋也好,大岳也罢,都不想管了,重新搬了一捆草料,漫不经心的说:“随你怎样吧,你要是没事,不要挡着老夫喂马。”
岳诚侧身让开,在后面回道:“实不相瞒,宗泽已经退隐归乡,这开封府缺少一个坐镇中原的丞相之才,在下听说李大人在这里,便来问问李大人的意思。”
“你想让我担任开封府尹?”
“不错。”
李纲微微摇头,一句话也没回,又去搬运草料,毫无疑问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宗九娘蹙起了秀眉,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顽固,说了半天也说不动他。
这样固执,看来是不行了,岳诚也有些失望,站在一旁发了会呆,最后一次说道:“李大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两河百姓想一想,现在的局面,可不是拿回故土那么简单,中原经历了两次战乱,饿殍千里,满目疮痍,非治世之能臣不可为,你就是那治世之能臣,你就眼看着百姓受苦,撒手不管吗?”
李纲这才停下来,默默垂头道:“你能有这样的胸襟,是两河百姓的福气,我相信就算我不出山,你也可以给两河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又何必在意我这种老顽固。”
岳诚摊开手:“因为我没有三头六臂啊,北方战事告急,我必须去迎战粘罕,开封府和大名府相当于我的后院,后院若是起火,我怎么安心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