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是相州军的副指挥使,这支兵马也是他从相州带来的,看到有人私自脱离队伍,去追一匹野马,还没捉到,反被马儿拖着走,顿时沉下脸来。
张宪回头看看岳诚,岳诚倒是不以为然,看不出喜怒,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违反了军纪,丢了相州军的脸,张宪很生气,骑马走出军阵,朝那百夫长大喝:“混账东西,谁让你……”
话还没说完呢,人已经荡起一片烟尘,被白马拖走了,四周的士卒哈哈大笑。
又听士卒们议论:“这马好大的力气啊,方禛怎么说也是可以托起四五百斤石锁的好手,居然被它拖了这么远,站都站不起来。”
“咱们也上去试试?”
“得了吧,没看见张指挥的脸色都发青了吗,小心挨鞭子。”
“那就看好戏吧。”
“不如打个赌,看看待会张指挥能不能擒住那匹白马。”
“张指挥得了马夫谢老九的真传,驯马有一手,应该没问题,我押五百钱。”
“我说他不行,六百钱。”
“我说我行,一贯铜钱。”
“去你的吧,你以为自己比张指挥还强,你咋不去当指挥使呢?”
就在士卒们窸窸窣窣的说笑时,张宪已经把情况禀明岳诚,然后骑马追赶那匹白马,军阵沿着官道往北走,南北迤逦三四里地,他们就在旁边的田野里狂奔。
一追一赶一刻钟的工夫,居然没追上,大部队已经停下了,所有人都望着他们,张宪感觉丢了面子,老脸微微泛红,旋即猛夹马腹,以更快的速度追赶。
那白马真是聪明极了,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绕过一片树林,来个折返跑,把张宪给甩了四五百米,张宪气的不行,从背后抽出硬木弓,一箭射去,没中。
又一箭,差点射中拖在后面的方禛,方禛鼻青脸肿的嚎叫:“别射我啊,射马!”
“这混账东西,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有脸嚎叫。”
两次都没中,张宪不好意思再射,收起长弓,继续拍马狂追,同时喝令属下士卒,从侧面围堵,骑兵队伍早就跃跃欲试了,听见命令,立刻跑出来八个骑兵,配合张宪围堵白马。
于是出现了这样的情景,一帮人在后面狂追,白马拖着方禛狂跑,田野里荡起大片烟尘,跑的不见踪影,过了会,又见白马跑回来,后面还是那帮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马也有点扛不住了,大冬天的哈白气。
属实是光屁股拉磨,转圈丢人。
张宪把马鞭一扔,悻悻地坐在田埂上摆手:“别追了,让那混账东西死了算了。”
方禛不名一文,在这之前,张宪都不认识他,死不死的,张宪岂会在乎,无非是追了这么久都追不上,觉得丢人,不想再追了,而且岳诚看着他们直摇头,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张宪也有点担心挨骂。
等到所有人停下,白马仿佛故意气他们,也在附近停下,唏律律的打响鼻,士卒们纷纷大喊卧槽,说这白马神了,居然还会嘲讽他们。
被一匹马嘲讽,大家都很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