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娄室脸色微变。
一旁的耶律马五皱眉道:“这不是相国家的千金吗,她怎么会在岳三郎手里?”
这个问题完颜娄室也很想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跑到20里外的庆云山玩去了,庆云山有个尼姑庵,乌兰珠的姑姑去年得了一场大病,不能见光,搬到庆云山的尼姑庵里居住,乌兰珠常常去探望她,一住就是半月,对此完颜娄室已经习以为常,倘若突然找不到女儿,十有八九是去了庆云山。
结果这次不是。
完颜娄室愕然呆了片刻,才想明白怎么回事,一定是那天骂的太狠,这姑娘跑去追赶兀术,路上被相州铁骑捉住了。
儿子早已经战死,女儿又身陷敌营,完颜娄室不禁有些畏手畏脚,迟迟没有回话,只是皱眉盯着下面,令他欣慰的是,女儿还算有骨气,始终没有求饶,反而劝他不要打开城门。
耶律马五悄声道:“相国勿忧,相州铁骑长途跋涉到这里,粮草肯定剩不多了,待会谈一谈,看能不能用粮草换乌兰珠一命。”
此言有理,完颜娄室投来感激的眼神,然后向城下喊话。
不料岳诚一口拒绝了,好似对自己的粮草问题毫不在意,这让完颜娄室和耶律马五都很意外,他想干什么,僵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他攻不进来,徒然的消耗粮草而已。
这时岳诚已经把包括乌兰珠在内的所有俘虏驱赶到前面,乌泱泱上千人,望着金国的国都,这些人哭喊求救,悲伤仿佛会传染,霎时间哭声震天。
城头的士卒认出下面有自己的亲人,都很焦急。
天佑军顿时出现了混乱,甚至有人提议,悄悄打开城门,从底下的缝隙钻出去,把俘虏救回来,提议传到耶律马五耳朵里,耶律马五抄起鞭子,把提议的士卒鞭笞一顿,然后集合士卒,训斥道:“不要做傻事,敌人正在用苦肉计动摇我们的军心,你们的亲人被抓住的一刻就已经死了,不要妄想把他们救出来,那会葬送整个上京!”
底下没人吭声,但是看得出来,大家的情绪很低落,耶律马五担心出事,立刻调查哪些士卒的亲人在下面,凡是有亲人在下面的士卒,一律更换到城内,城头的士卒换了一遍,军心渐渐安定了。
满以为这样就能安然无恙,谁知忽然发生一件怪事。
士卒来报:“耶律都监,他们把俘虏撤回去了。”
卖惨才是他们手里的王牌,为何不做了,耶律马五问:“然后呢?”
“有人骑马跑到城下,往城门里塞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没看清,黑糊糊的圆球好像是。”
这边刚说完,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霎时间地动山摇,好像地震了一样,城头的士卒吓一跳,纷纷趴在地上,静等片刻,感觉不是地震,隔着垛口往下看,城门外面的冰凌,全都炸碎了。
城门赤果果的暴露在外。
原本城门外面也有一尺厚的冰凌,这些冰凌在寒冷的冬天十分坚固,覆盖面积广,一时半会很难清理干净,如果他们出手清理,上面可以投掷滚石檑木进行干扰,保证城门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