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早已浇筑完毕,城防也整顿良好,相州铁骑做好了坚壁清野的准备,可是等了又等,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粘罕的援兵来,大家都很奇怪,难道他们半路遇到了暴风雪?
种平找到岳诚,问道:“杨再兴王贵马破虏还在坚守霸州,咱们迟迟不回去,会不会生出了什么变数?”
岳诚站在城楼上,眺望阴霾的天空,天空中两只鹰隼呈环形,大概是闲着无聊在兜圈,他望向更远处的南方,淡淡的回道:“变数倒不至于,两方人马各有七八万,谁也不会突然投入全部兵力应战,真正的变数在我们这里。”
种平道:“可是粘罕为什么不来,就算他不来,他的援兵也该到了,再这样等下去,会不会贻误战机?”
“耐心点。”
种平还想再说,见他一直注视着南方,似乎有什么心事,便没再提,第二天下午,凛冬的风雪再一次造访上京,天空飘着鹅毛大的雪花,在银光闪闪的城墙上覆盖了更厚的一层冰雪,岳诚依然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城墙两侧升起篝火,士卒依偎着篝火取暖,抱怨这该死的天气什么时候能变暖和,起码要等到来年夏天了,上京的冬天很难熬,才这么几天,这些来自南方的士卒已经熬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嘹亮的鸟鸣,一只信天翁从南方飞过来,那两只玩耍的鹰隼看见它,连忙过去迎接,三只鸟儿在空中盘旋片刻,齐齐落到城楼上。
岳诚伸出手,信天翁乖巧的跳到他手上,他掏出两块腊肉送到信天翁嘴边,从鸟腿上取下来布条,拆开细看。
种平知道这是他安插在金国的细作包打听送来的信息,连忙凑上来观看,可是上面全都是黑点和短线,没有一个字,也不知到底写了什么,等岳诚看完他才问:“有什么好消息吗?”
岳诚叹了口气微微摇头:“不是好消息,包打听说,粘罕虽然收到了上京的求援,但他的大军一直驻守在大兴府,根本没动。”
“他没动?”
“嗯,不过定州一带的金兵,换防到大定府了,那支兵马是完颜昌统领的,看来完颜昌和粘罕达成了某种协议,粘罕继续南下,完颜昌在大定府守株待兔,等着咱们回去。”
种平略微思考了一下,吸了口凉气:“这么说,他们打算放弃上京?”
“是的,他们放弃上京了。”
皇帝于他们而言只是个傀儡,随时都可以更换,上京的地位,远不如开封府对于大宋的地位重要,而且他们早就觊觎南方的土地,若能打下来,直接把根据地放在南方,也未尝不可。
再者说,带兵奔袭千里,回到上京支援,不是一个好策略,万一支援的不及时,上京已经陷落,他们攻城好呢,还是回去好呢,怎么都不划算,粘罕考虑到这一点,没有派兵,而是跟完颜昌谈了条件,让完颜昌的兵马东进,越过大兴府,驻守在大定府一带,从这里卡住相州铁骑南下的道路,只要他们回去,必须路过此地,到时候以逸待劳,好打多了。
种平惊叹着摇头:“粘罕果然有魄力,竟然舍得放弃上京。”
“难缠的对手啊。”岳诚也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