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卸任之后就没事了,旋即带兵离开相州,自始至终没有发动进攻。
按照原定路线返回,途经陈留,韩世忠刚刚打下陈留,兵马驻扎于此,双方兵马汇合,韩世忠的兵马折损过半,岳飞这边没有损耗一兵一卒,当然也没什么战果。
说起这一次回乡之旅,韩世忠皱眉道:“鹏举,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岳飞不解:“韩五哥这话什么意思?”
“你身份特殊,陛下愿意相信你,已经很难得了,你要珍惜这个机会,还有,今次为什么让你攻打相州,说不定就是在试探你,看你能不能狠下心,你倒好,领兵到相州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干,回去怎么跟陛下交差?”
岳飞脸色坦然:“出征之前,陛下说让我偷袭相州,取甲胄兵器和粮草,我虽然没有硬抢,但是打听到了他们锻铁的方法,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不比抢到兵器还好吗?”
韩世忠笑了:“你果然糊涂。”
哪里糊涂了,岳飞不明白,他觉得自己不糊涂,甚至十分清醒,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然而韩世忠接下来的一席话,让他明白了自己在政治上是多么的幼稚
,韩世忠说:“甲胄什么的不重要,陛下要的是一个态度,一个坚决跟兄长反目成仇的态度,你若是攻打相州,就算战败了,陛下也能原谅你,可你不打,陛下肯定会怀疑你别有用心,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这次回去,你必定下狱!”
岳飞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这时他才明白赵构想要的是什么,之前为什么没想到?
韩世忠又问:“最近建康府疯传,说你当了相州知州,到底怎么回事?”
他连忙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相州知州原本是三哥的两个属下诸葛兄弟在当,忽然卸任让给我了,我也是临走的时候才知道,知道之后,马上就出榜文卸任了。”
韩世忠仰天长叹:“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韩某劝你一句,赶紧解甲归田吧,你跟你三哥相比,实在是差远了,他随随便便一点手段,就能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岳飞愕然:“这又是何意?”
一旁的蓝珪听了半晌,早已经看透了,忍不住插话道:“岳兄弟,你怎么现在还不明白,诸葛二王让出相州知州的位子,肯定是岳三郎指使的,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为了离间你和陛下的关系啊!”
“关于你接任相州知州的事情,半个月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建康府,如果当时你不知道,那么可以肯定是岳三郎派人散播的消息,什么目的,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
“关于此事,朝堂上争论了好几天,秦桧参了你一本,张叔夜为了维护你,当堂跟秦桧撕破了脸,双方吵的不可开交,最后陛下说,等你回来了再做决断。”
“你若是攻打了相州,什么事都没有,可你没打,这次回去,你难逃牢狱之灾!”
韩世忠和蓝珪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