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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米哈伊尔的话语,费舍尔脑海之中的疑惑却愈多,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眼前的蛇人竖起了两根手指,问道,
“两个问题,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哈蒙哈蒙吞噬了你的意识之后显然是米哈伊尔的部分更多,这几乎等于是将祂的权柄拱手送上,我想不到缘由
“第二,为什么将你吞噬之后你就能免受非我权柄的影响,难道说是转移之人的灵魂有什么特殊的吗?”
蛇人看着眼前的费舍尔,面无表情道,
“先来回答第二个问题吧其实我并不特殊,我和米迦勒的爱也不过是我所珍藏的宝物,对于神祇而言,我不过是一个失去了爱人在苦苦挣扎的转移之人而已。但别忘了我邀请你来时对你说的话,还有,你难道忘了你刚刚打开的文件夹的名称了么?”
费舍尔微微一愣,再一次咀嚼起了那文件的名称,
“费舍尔计划也就是说,你保持不变的性质是来自于我身体内的性质?可是,已经过去了七千年,而且我早早地就离开了圣域回到了我所属的时间,伱到底”
“是啊,你的确是离开了,可你别忘了,当时有一个存在和你一同坠入了混乱之海也同样没有被混乱吞噬的存在。”
蛇人眯起了眼睛,说出了费舍尔心中所想的那個名字,
“赫莱尔
“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天之锁已经知道了她坠入了混乱之海并未出事的事情。天之锁得知赫莱尔曾与你同房,并由此推断赫莱尔由此获得了一定对混乱的抗性,于是暗中吩咐了米迦勒与拉斐尔开启了【费舍尔计划】
“其实身为主神的孩子,天之锁比谁都清楚混乱不过是其他权柄的影响,而非真正的不洁之物,他也明白,你身上可能有能容纳其他权柄的性质,因而他才将赫莱尔选做了神使,通过折磨她企图分离她从你那里得来的性质。”
原来是这样
费舍尔总算是想通了。
当时赫莱尔并未暴露她是海洋化身的事情,在其他人眼中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天使,为什么能坠入混乱之海而不死?
再结合当时费舍尔在桃公面前引爆蕾妮真神的力量而安然无恙、赫莱尔曾经与费舍尔同房,所以天之锁得出了费舍尔将性质传导给了赫莱尔的结论。
之后他秘密安排拉斐尔天使长与米迦勒天使长成立了所谓的“费舍尔计划”来研究赫莱尔身上的性质,要求他们不计一切代价将这种性质研究透彻。
虽然在现在的费舍尔看来,赫莱尔原本就是海洋的化身,当时地底暴发的混乱也不知道是哪一种类型的,但她无碍实在是太正常了,只是因为信息差导致了一系列阴差阳错的事情。
“天之锁选定了赫莱尔作为了神使,让拉斐尔研究她,其实那不过是另外一种层面的折磨而已。米迦勒看透了天之锁与拉斐尔的真实目的,于是在我的劝说之下,米迦勒帮助了赫莱尔逃跑,从圣域永远离开前往恶魔王朝,从【赫莱尔】变为【拜蒙】”
天之锁
在听到在自己离开之后天之锁派拉斐尔折磨赫莱尔的事情,他的眼睛一眯,心头一紧。
不过她恐怕是装的罢
就和那次在混乱之海中一样,她明明都安然无恙的,却在自己面前装得那样脆弱。
费舍尔啊费舍尔,她可是海洋,她是为了你体内的性质而来的,一切全部都是她装的,你要切记这一点才行。
“正因为米迦勒的举动,天之锁和拉斐尔研究了千年都未得到任何进展的计划竟然有了突破。赫莱尔在离开圣域之前将她妥善保存的一缕毛发交给了米迦勒,她说那头发是从你身上取下作为留念的。”
费舍尔张了张嘴,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知道那家伙又是什么时候干的坏事。
不过这实在是太正常了,费舍尔面对所有淑女基本上都是单方面地乱杀,唯独遇到赫莱尔嗯,基本上每一次都是在她满满笑意的怀中沉沉睡去,谁知道那时候她干了什么
还记得当时去恶魔王朝拜蒙的宫殿,在她的家里还挂着一张记录费舍尔睡颜的油画。
“所以,你才能在哈蒙哈蒙的权柄面前维持不变?”
“嗯。”蛇人点了点头,祂抬起了手,嘴角中带起了讥讽,“哪怕赫莱尔将你的毛发交给了米迦勒,他却仍然无法研究出你身体中蕴含的性质,于是只能作罢,将之保存下来
“启用它的契机是在米迦勒死后,我接着凭借意志与祂对抗的时间里。那时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哈蒙哈蒙的感染之力不是我一介凡人能抵抗的,那时的我已经陷入了绝境正如先前我说的那样,我怀抱着绝望,看着这数据库中过往我与米迦勒的点点滴滴,等待着彻底被哈蒙哈蒙给杀死吞噬
“也就是在看到【费舍尔计划】这个文件夹的时候,我才想起来米迦勒得到过你的毛发。抱着殊死一搏的想法,我将你的毛发找出悉数吞入了腹中”
蛇人没再开口,四周不断溃散的建筑本体却忽而开了口,发出了沉重的、如神祇一般厚重的声音,
“我看到了看到了真正的不变之物我看到了能容纳我的意识,将我永远囿于不变的契机只要将他连同那性质吞下,我便可以从变化之中定型,达到我期望的永恒不变”
“轰隆隆!”
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蛇人身上的裂缝愈发密集,从那化身之中迸发出了星星点点的荧光,就如同意识的碎屑那样消散于半空。
那蛇人望着四周,戏谑地说道,
“哈蒙哈蒙以为祂抓住了不变的真理,只要吸纳我的意识,将那宝贵的性质吞入腹中,祂便将以最后的变化迎接之后的不变以祂神祇的意识压制我何谈容易,就如同一滴墨水汇入了翠绿的湖泊,转瞬间就会消弭于无形
“只是祂并不知道,真正拥有那宝贵性质的存在(费舍尔)还未诞生呢,祂抓住的只是如毛发一样微末的余晖,不过是【不变的泡影】”
蛇人疲惫地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故事的结局很简单了吧?那毛发上附着的微弱性质迸发了长达几十年的不变余热,而后突然有一天,祂惊恐地发现,那非我又重新开始蔓延,将祂的身体和意识再一次彻底吞噬那非我将祂和我同时改变,变成了如今稚嫩的我,一个全新的哈蒙哈蒙,一个,同时有着哈蒙哈蒙记忆和米哈伊尔记忆的神祇。
“墨不再是墨,湖不再是湖,现在这里只有我,挂记着不变之物,挂记着米迦勒、你们和这个世界的孤单灵魂。”
“”
费舍尔不再开口,只是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眼前愈发萎靡的哈蒙哈蒙,他沉默了片刻,有一些遗憾地说道,
“真的难以想象,一位神祇的追求仅有如此。”
“是啊,真是遗憾不过因为我们已然一体,我竟然十分理解祂,如同理解我自己的想法那样。”
蛇人的眸光微抬,对费舍尔说道,
“因为意义啊,费舍尔
“意识从来都只会寻求自己还未得到的东西,可对于那些自己尚未得到又太过遥远的东西感到疑惑不解。就像是连饱腹都困难的虫豸无法理解为求偶不得而苦恼的孔雀,为求偶而苦恼的孔雀无法理解为房屋华服财富而苦恼的人,为房屋华服财富而苦恼的人无法理解为自身存在意义、为宇宙奥秘而苦恼的神祇那样
“你拥有了多少神祇都梦寐以求的性质却不觉得它宝贵,反而为几位身边女性的关系不和而苦恼;这不正像是神祇们已然拥有了你难以想象的强大的权柄而不觉得它们宝贵,反而为了寻求一个答案而愿意付出生命那样么?”
“”
“轰隆隆!!”
四周的坍塌声愈发严重,一块一块带着血肉的碎石朝着下方倾泻而下,落在了费舍尔身后的不远处。
哈蒙哈蒙的此番话提醒了费舍尔,让他对神祇好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怅然若失地长出了一口气,叹道,
“神祇的思绪么我是否应该庆幸你将属于米哈伊尔的索求变为了你的一部分,不然你也不会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危而做到如此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在非我的面前坚持多久了,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被非我彻底改变,那时,也许我会和过去的无数哈蒙哈蒙一样,只留下对不变的追求。与其这样,不如趁着我还能跳出不变的圈,将一切了结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