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街景没有阻拦我半分,好在上天似乎挺眷顾我,我步行了将近8公里才有人烟,我搭上了去县里的摩的,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来到汽车站。”</P>
“在县汽车站,我买了一班最近去市里的汽车票,这个小城很交通很不方便,没有火车站,只有市里才有火车站,而去市里的班车需要坐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P>
“颠簸了两个小时,我终于来到了市里的汽车总站,我又搭摩的去高铁站,市里直达南昌的高铁票已经售罄了,我买了最近时间这座城市去长沙的高铁,打算从长沙转车到南昌……这座城市是湖南境内最南边的城市,距离省会很远,也需要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才能到,而长沙转到南昌的高铁在过了当天的12点已经没有车次了,所以我便买了当晚的绿皮火车票……在长沙转车的时候真的很冷,别人都穿着外套,只有我是短袖,我哆哆嗦嗦冻了一个多小时,才上到去南昌的绿皮火车。又是五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我在第二天的凌晨6点抵达了南昌。”</P>
我点燃一支烟,重重吐出一口后说道:“这便是我最难忘的事情了。”</P>
众人都沉默了,似乎一时间都没想到要对我说什么,最后,韩晓雪却是第一个向我说话的人,她问道:“后来呢?你和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故事?我认为这种颠簸的路途,应该不如后面所发生事情难忘吧?”</P>
“她父亲治疗恢复的挺不错,这一点就足够了,而我和她后来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既然你问了,我也讲讲吧……我在抵达南昌那天的下午,终于见到了她,我和她说:我是来南昌坐飞机回广州,顺道来看看你……她没有多想,于是,我在那边留下来了,我守着她在南昌待了五天,帮了她一些忙,这种行为可能超出了朋友关心的范畴吧?她不想让我再待下去了,她和我说:她洞悉了我对她的感觉,并且她男朋友将会到来。我悬着的心放下了,同时这也意味着我再也不能以朋友的身份默默在她身边了。”</P>
虽然打算对这件事情释怀,但毕竟是一生中最难忘的事,此刻也还是有情绪在我心里产生,使我变得低落起来。</P>
韩晓雪来到了我的跟前,说道:“我不清楚你这种行为是否存在超出了范畴的关心,但我听得出来,你至始至终不是想破坏别人关系的人。所以,我不想评价这件事情的对错,令我在意的是你对爱情的那一份孤勇,无名县城至南昌一路下来的颠沛,正是你为爱付出的痕迹,可能故事里的她只知道你喜欢她,却永远也不知道在那句轻描淡写的话:‘我打算在南昌坐飞机回广州’的背后,隐藏着多么浓烈又汹涌的爱意。”</P>
最后,她向我补充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像你这般,爱情观纯粹和对爱情也单纯不求结果的男人。”</P>
我低头不语。</P>
岑杨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关切:“小周,那些天来你一定很难过吧?不然怎么会丢下了在广州的生活呢?我终于明白你来丽江不是为了旅游,而是想散去心头里的阴霾。”</P>
我摇了摇头回道:“小杨姐,当时的确我很难受,难过的是不能再和她做朋友了,但细细想想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她过得好便足够了,我祝她未来能够平安喜乐,万事顺意……同时我也应该试着放下去寻找新的生活了,人不能一味的困在过去。”</P>
宋妮这时也说话了:“弟弟既然说出来了,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对这件事情放下了,我们预祝弟弟走出内心对这件事情的挣扎,他只是以朋友角度做了件关心她人的事,如果换作是我,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在对方的确要有个人来照顾的情况下,我也会给予帮助。”</P>
江越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够真心,够勇敢,反正我是为一个女人做不出来如此辗转的事。”</P>
“嗯,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我认识了你们,这世上除了爱情以外还有朋友的友情,这种分量可不比爱情低。”</P>
我僵硬的扯出了个笑容,随后忽然看到了一直坐在我旁边的乐溪,她正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我,而我想到了认识她以来的一些经历,突然没来由的鼻头一酸,她洒脱的灵魂和我挫败的内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碌碌无奇的人生要是能和她一样做到闪闪发光该有多好!</P>
最后,我强忍住这股想哭的冲动,想要掩饰情绪的对众人说道:“来吧来吧,继续玩游戏,不能停了节奏。”</P>
我说完后,镇哥缓和气氛着说道:“是啊,继续继续,未子啊,这把要转到我,我只能说我在KtV里撒尿的事咯!”</P>
我勉力一笑,轻轻捏住了空酒瓶,随后在桌面上将其转了起来,看着旋转的透明玻璃瓶,我一阵恍惚,好似它的转动速率变得极为漫长,让我的心情熬不过一个转动轨迹的时间;它又好像在一瞬间变得很短暂,只顷刻间便将我重新拉回到了低落的心头里。</P>
透过这阵失神,我看到了镇哥很是难看的脸,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瓶口又一次对准了我。</P>
镇哥没有说话,他拿起开瓶器开了一瓶啤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喝完,他的动作很快,以至于在场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P>
“差五瓶,喝不完我打包喝。”</P>
我和镇哥许多年兄弟关系,不用他说,我便知道他的意思,因为再一次轮到我惩罚,我已经说了真心话,那么便只剩下大冒险,而我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怕我难堪,这才做出这样的举动。</P>
我郑重的看着镇哥,说道:“镇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今晚已经喝太多酒了,咱们都快喝到胀气了,不能再喝了,不就是唱歌吗?我唱便是了,就当放下过去的一种抒发方式吧……”</P>
一旁坐着的乐溪,对我说道:“你要唱什么歌?我给你伴奏。”</P>
酒吧灯光下,我感受到她要陪我一起的坚定态度,我盯着她看了半晌,却再次在她眼里见到了那束光芒。</P>
我笑了笑,回道:“第三人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