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痛心疾首、艰难抉择的小表情，桑泊与笑出了声，他赞赏地揉了揉林霄的头发，手指停在他耳后，给他鼓励也给他安慰。

“没事，我带你买更好的，扔了就扔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的态度真的像对小男朋友一样，很亲昵，不像是装出来的，林霄也习惯性地点点头，在他面前乖得很。

行，比自己想象的还绝。

季时今彻底待不了，他拉开车门俯身坐进去，冷着脸整理衣服，“回去。”

加长林肯慢慢启动，缓慢离开。他来了一趟，只留了满地的烟头和一堆郁闷。

明明知道不该来，却还是忍不住。明明就是想他了，脑子里已经组织了无数和好的话术，见了面却一句软话都说不出来。

季时今闭着眼睛，打火机都快被他捏碎，他现在一想起桑泊与嚣张的模样，胃就疼。

不就是出现的时机刚好吗？

不就是捡了个漏吗？

得意什么呢？

看熬下去，谁熬得过谁。

季时今翻出药瓶，吞下两片胃药，仍旧疼得他额头冒虚汗。

还好他从来不怕为纠正错误而付出代价，只要是他想要的，再多的代价也不怕。

看着车扬长而去，林霄长松一口气，他在季时今面前还是支棱不起来，六年刻入骨子里的习惯难以修改，“还好桑哥陪我下来了……”

桑泊与没说话，他的视线还盯着远去的林肯车，薄薄的眼皮半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桑哥？”

他总算收回视线，还不忘警告林霄：“以后每次碰到他都要叫我，听到没？他这人手段多得很，你不是他的对手。”

林霄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了，所以第一时间就跑去叫桑哥了，他高兴地挽着他的手臂，正要感谢他，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他就像弹簧一样，马上就心虚地弹开。

电梯门打开，白野看到他们分开站在两边，觉得很奇怪，“你们……等电梯？”

桑泊与丧尸眼一垂：“嗯。”

等电梯也不用分这么开吧？

白野怀揣着疑问离开。

剩下的两人气氛略微尴尬，林霄也不敢再造次，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

桑泊与本来没说什么，等电梯门一关上，透过反光的镜子看到林霄偷偷看自己，忍不住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捞到自己面前，“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不想被他们知道？”

林霄心虚：“我我我……”

他解释不了，本来想等电梯赶紧上去，自己就不用面对这种送命题，结果桑泊与直接连按两下取消楼层，电梯停在三楼，又缓缓回归一楼，悬停不动。

这下逃避不了了。

林霄通红着连脸，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桑哥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但是桑泊与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低沉”，周围的气压也降到了谷底。

他微微弯下身，视线和他保持在同一个水平面，确保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不敢撒谎，“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不想让他们知道？”

林霄本能地想回避这种话题，他转过身，又被桑泊与转过来，强行怼在角落里。

“说。”

林霄红着脸，“我、我只是等稳定一点再说，毕竟我们还没有真正确定关系，如果以后分开了，我、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

气氛真的降到了冰点。

每一寸都在凝结。

桑泊与每天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时候带他回家，什么时候跟他结婚，什么时候和他游历世界。

结果林霄想的是，什么时候分手。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吗？

桑泊与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他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大傻逼，蠢得要死的那种。

凭什么觉得谈个几天恋爱，就觉得对方就非自己不可了？

凭什么自己喜欢对方，就觉得对方就一定会喜欢自己？

本来就是谈谈而已，要什么结果？

桑泊被这个结论气笑了，但他还是强压着情绪，打开电梯门送林霄上去，他最后跟他说的一句话是：“我想冷静会儿，你先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