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今删掉那句话，再次给李秋裕拨通电话：“你上次说买个lpl名额多少钱来着？”
“lpl名额？少说也要五六个亿吧，你想通了吗？确定要和我一起搞电竞？”
“嗯，确定了。”
他非常确定，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把林霄抓回自己身边。
想打电竞是吗？他奉陪到底。
李秋裕很高兴他能和自己合作，激动地说了很多，最后发现季时今的声音没对，迟疑着问：“老季，你不会是哭了吧？”
季时今捂住自己的胃，疼得声音都变形了，“你神经病？”
挂完电话，他闭上眼睛。
其实他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疼。
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栽进去了，比宋夏枝那次还栽得狠。
风然给他们每个人定了房间，准备晚上吃个庆功宴，明天玩一天再回基地。
打了这么久的比赛终于可以放松，大家七嘴八舌地收拾东西，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是肖虎，他站在门外东张西望，“我找一下林霄。”
ssg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要找林霄？
风然刻意看了一下他的工作证，眼神怀疑。
肖虎解释：“我是他以前的朋友，想跟他说几句话。”
夺冠之后立马多一堆亲朋好友，这事在风然眼里已经见怪不怪。他了然于心地笑了笑，帮他喊人：“林霄，你朋友找你。”
林霄放下东西，就跟那人出去聊天。
风然嘀咕：“还真是朋友？”
肖虎特意避开人群，询问林霄：“那个，leek想请你吃饭，你要去吗？”
“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有一件事他不让我跟你说，怕影响你比赛，其实……”肖虎话音刚落到一半，忽然闭嘴，惶恐看向林霄身后，“林霄，你队友来了？”
林霄还没回头，就被扑面而来的冷意包裹。
桑泊与半挂在他肩上，冷眼看着肖虎，满脸写着“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肖虎很怕桑泊与的眼神，他咽了下口水，潜意识里认为他在“胁迫”林霄，鼓起勇气帮他说话：“我们有话要说，请你回避一下！”
桑泊与：？
他看向林霄，“你们有事瞒着我？”
林霄不知道怎么解释，尴尬地笑了笑，“桑哥，他要和我说小时候的事，你回避一下好不好？”
“小时候的事有什么不能听的？”桑泊与勒住他脖子，脸色臭臭的：“你们光屁股洗澡？”
肖虎吓得直咳嗽。
林霄脸色涨红，张牙舞爪地把他撵回去。
把人撵走后，肖虎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霄：“你和他……”
林霄连忙打断他的话：“你要和我说什么？”
肖虎立马表情变得认真，“你还记得那个欺负我们的小胖子吗？”
林霄点头。
“他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管是外表，还有性格，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他说着拿出手机，给他看小胖子的照片，上面有小胖子刚搬走的样子、小胖子上初中的样子、小胖子上高中的样子、小胖子成年的样子……后面逐渐离谱，翻到最后一张照片，是电子竞技的定妆照。
林霄吓得后退两步，手机差点掉地：“leek？”
他怎么也无法将leek和小胖子联系起来，他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电光火石之间，想到leek看自己的眼神，想到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他早就认出自己了……
肖虎怕他不信，还放大给他看：“以前那些人都叫他阿金，他全名叫金珏阳，没改过名，你看。”
林霄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他艰难地伸手去拿过手机，从照片上其实依稀能看出一些小胖子的轮廓。
他以为不会再见面了……
以为他已经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才会送他马蜂，没想到世界会这么小。
“你还记得他以前就喜欢打游戏吗？他最喜欢玩街机，之前还逼着你陪他玩，你还记得吗？”
林霄记得。
小胖子那时候霸道得很，一群人把机子全部霸占，不给别人玩。
他还专门把林霄拖过去，让他和自己切磋，只要赢了他就可以免一顿欺负。
小胖子的游戏天赋很好，林霄刚开始打不过他，被欺负过很多次。
后来林霄逐渐摸清游戏套路，反而把小胖子狠狠揍了一顿，让他丢尽了脸面。
但是小胖子的脾气很古怪。
他不生气，反而问他：“你也喜欢打游戏？”
林霄忘记自己回答了什么，只记得小胖子非常不高兴，将他推到泥潭里，还弄伤了他的手臂。
他那个时候是真的害怕小胖子，就像他的噩梦一样，如影随形……
肖虎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那个时候就说以后要去打比赛，但是他爸不同意，逼着他去上学。后来他爸爸去世，他成年分走一大把遗产，直接离开他后妈出来打比赛了。”
“我也是无意间投简历被他看到，才进的ssg。刚开始我也很怕他，后面发现他真的变了很多，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我在ssg干得也还行，所以也就没辞职。”
原来是这样……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林霄，”肖虎拍他的肩膀，“leek说明天想和我两叙叙旧，你愿意吗？”
林霄愣了很久，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纠结了很久。
肖虎小心翼翼问他：“你还怕他吗？”
林霄不假思索地点头。
“那……你是不是不想去？”
林霄点点头，如果要他最真实的回答，他肯定是不想去的。
肖虎也不好再劝他，“没事，不想去就算了。我还没恭喜你夺冠，你今天打得太好了，虽然我是ssg的工作人员，但我还是忍不住为你感到高兴，你真的很厉害。”
林霄笑得像小太阳，“谢谢！”
看着林霄离开，肖虎叹了口气，他来到楼道拐角处，为难道：“金哥，你也听到了，他……”
金珏阳“嗯”了一声，似乎很失望。
他站在原地伫立了很久，回想起小时候的事，突然有些难受。
“金哥，要不我再去跟他解释一下？”
“没事，都在意料之中。”金珏阳长呼一口气，无所谓地笑了笑，“就算现在改邪归正，我在他心里也是一个混蛋，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肖虎在他眼里看到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