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醒醒，我要开门做生意了。”</P>

鬼卿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推搡，睁眼看到李婉后，强撑着困意起身。</P>

“抱歉，我睡过了。”</P>

李婉见铜盆还是放在昨天的位置没有挪动，蹙起眉头，“你怎么不洗脚？”</P>

“太烫了。”鬼卿眼中多了几分尴尬，“而且想倒我也抬不动。”</P>

“那你早跟我说啊。”李婉端起铜盆将水倒在后院，重新端来一盆热水，将毛巾丢在里面，“赶紧洗漱吧。”</P>

鬼卿蹲在铜盆前，刚要去拿盆里的毛巾，碰到热水后又缩了回来，不禁苦笑起来。</P>

现在的他，已经孱弱成这样了吗？</P>

李婉舀起一瓢冷水倒在盆里，俯身用手试了试水温，“这下应该差不多了，算了，还是我来吧。”</P>

她拿起毛巾拧干，直接往鬼卿脸上抹，“烫了就说。”</P>

鬼卿待李婉为自己擦完脸后，认真道谢。</P>

李婉却只是摆了摆手，给鬼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P>

“你吃完就上去吧，等会儿我来收拾。”</P>

鬼卿再次狼吞虎咽，将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拿起放在床边的画轴，再次手脚并用爬到阁楼上，那慢吞吞的模样看得李婉一阵蹙眉，终于还是登上狭窄的楼梯扶着鬼卿上去。</P>

鬼卿见状，再次苦笑起来。</P>

“慢慢来，别心急，你伤成那样，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上天保佑了。”李婉轻声安抚。</P>

“嗯。”鬼卿轻轻点头，“谢谢……”</P>

“你这个人啊，就是瞎客气。”李婉指着自己的床铺，“困了就在这上面睡，不过动静得小点，你昨晚做梦大喊大叫，给我吵醒好多次。”</P>

鬼卿眼中满是歉意，默默坐到床边，待李婉下楼后，又挪到角落里紧紧靠着墙壁闭上眼睛。</P>

面摊的生意似乎比昨日好，却也比昨日吵闹，不过他却睡得很香。</P>

黄昏之后，李婉再次将鬼卿拍醒，调侃起来。</P>

“虽说是养伤，但你这也太能睡了吧？”</P>

鬼卿尴尬地挠了挠头。</P>

“怎么不去床上睡？”李婉轻声问道。</P>

“感觉不合适，会影响你的名声。”鬼卿低微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和。</P>

李婉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一个寡妇，能有什么名声？这要让别人知道我屋里藏了个人，估计都不会奇怪，只会说我又偷汉子了。”</P>

“又？”鬼卿有些惊讶。</P>

李婉自嘲一笑，“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不知道吗？我一个女人独自开个面摊，有些人故意吃我豆腐，别人看见都只是哈哈大笑，觉得理所应当。寡妇嘛，都是这样的，明明是人家占你便宜，别人就觉得是你风骚勾引人家……”</P>

鬼卿眯起眼睛，闪过一丝杀意。</P>

这样的眼神，被李婉清晰地捕捉到了。</P>

“你当兵的吧？”李婉问道。</P>

“怎么会这么问？”鬼卿一愣。</P>

李婉解释道：“以前村里来过一群兵痞，杀人的时候就是你这个眼神。你之前不是还在梦里念叨着什么降不降的，也只有当兵的能说出这种话。”</P>

“倒也算是当兵的。”鬼卿一带而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