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很久很久，终于忍不住想问她。

顾怀若深深地望着她，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不想报复，但是我却是很小气的人。我既不想祝你幸福，也不想看到席玉好过。”

盛澜清语气平静，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今天的结果，有我的一部分责任。”

她眉眼间都舒展了笑意，很温柔的，似乎无时无刻都浸在爱意里。

“他现在就在外面等我，他是不高兴我来见你。可是他更不想看到我不高兴。”

“没有那么多原因的，”她轻声说道，“我不喜欢你，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们之间无缘。”

“顾怀若，有人来看你了。”

顾怀若望着她，怔怔地出神。

“盛……澜清，我没想到会是你。”

只是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让私底下这些被盛澜清给知道。

她只要一开始唱曲，清冷的五官都像被洗濯般充满灵气。

“从小到大，只要我表现得优秀，我就什么都可以从父母那里拿到手，拥有我想拥有的一切。”

她想起上次问她这个问题的人，还是大学时期的学长云汲。

席玉现在知道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以前那些控制欲极强的行为，也没有了，整个人都平和了很多。

盛澜清上车后，席玉侧过身，细心地替她系上安全带。

“我刚跟席玉接受了一个采访，路过这里，就想着应该来看看你。”

他怔怔地抬起头，被两个狱警带着，往外走去。

顾怀若最恨的就是她把什么恩怨情仇，都分得这样清楚。

盛澜清低低地应了一声，侧过脸去看车窗外。

“我去见了他以后，总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好。”

“可是现在……”

如果说盛澜清是美人，那么昆曲就是她的灵魂以及执着。

盛澜清闻言，回想起顾老师夫妇三番四次地来找她闹。

“澜清，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昆曲？”

他应该问问她的，比如说盛澜清，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盛澜清，你要怎么样才会更开心，才会再多笑笑？

“我当初如果不心软，如果更果断地拒绝你，你或许……”

“我一直都有个问题想问问你，”顾怀若向前微微倾身，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

他分不清盛澜清是自卑还是淡定，觉得她的面容倒映在满天的耀眼烟花里，眼眸灼灼生光。

“他本就应该好好地呆在大学里，生活平静又美好，不该是现在这样。”

盛澜清沉默了片刻，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我已经报复过了，就比如你现在坐牢，这就是你应得的待遇。可是我不能不顾及我们过往的交情，不能把你逼到绝路。”

他那对父母应该不会来看望他了吧。

你以后……喜欢过怎样的生活？

顾怀若注视着面前冰冷的铁栏，突然有些想笑。

不断，警报声也异常响亮，在川流不息的车辆里飞速穿梭。

到处都是生老病死。

盛澜清收回了目光，闭上眼休息，以免过分的触景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