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应在州,边云落再次向自己决定了这点。
边云落起身拿起应在州的恐龙睡衣,折回儿童房,他会向应在州表明心意,但或许要等等,边云落更想应在州在清醒的状态下听到他的想法。
回到儿童房时,等不住的绵绵已经在应在州身边睡着了。
黑发的男人已经占据在小家伙儿的另一边,单手撑着头,见到边云落后小心翼翼地冲他招了招手,示意边云落快上来。
边云落将手中的恐龙睡衣放在柜子上,轻手轻脚地躺在了绵绵的另一边。
不老实的应在州单手越过绵绵撑在边云落身边,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就着略显昏暗的小夜灯摘掉了边云落的眼镜,然后摸了摸他发红的眼角:“怎么了?”
明知故问的应在州眸色发沉,他知道那些东西很大概率会让边云落哭,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本就纠结的心情现在带上了些许后悔。
等得太久,导致他太着急了,其实完全可以再拖一拖,没必要让边云落哭的。
“没事。”这次边云落没躲开应在州的手,反而将自己的脸颊往对方手里送了送,边云落轻轻地蹭着应在州的手心。
这是他头一次主动做这样亲密的动作,不断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主人内心的不安。
却也轻轻撩动着应在州的心,让两人浑身发烫。
被圈子在两人中间的绵绵蹬蹬腿,翻了个身,微小的动作惊醒了边云落,他飞快地离开应在州的手心,躺下身来:“睡觉吧,晚安。”
小夜灯被关掉,儿童房中陷入黑暗。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没有背过身,隔着绵绵在黑暗中面对面,不算太远的距离让边云落似乎都能够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边云落抬眼看向对面,模模糊糊的感觉应在州似乎睁着眼,但又不敢确定,紧张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的应在州勾起嘴角,他的计划在逐渐起效果。
边云落看到那些肯定很感动,加上本就对他产生了朦胧的好感,只要他恢复正常,以合适的方式让边云落忽略他之前做的那些傻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追到手了。
早上边云落是被身边的动静惊醒的,戴上眼镜后只见应在州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你怎么在这儿?”
然后应在州打量着儿童房,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对,我怎么在这儿?这是哪?”
看着他奇怪的状态,边云落心底浮现出一个答案,应在州恢复了,同时也真的失忆了。
边云落张张嘴,但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对不起。”没等边云落说话,应在州根据自己的计划决定先发制人,“我昨晚喝多了,对你说了奇怪的话,是不是还强迫你带我回家了?”
边云落被他的道歉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即反应过来,应在州的记忆大概是停在了两人在酒店卫生间初次见面的时候。
“不……”边云落刚想解释。
话就被应在州打断了,应在州眼神飘忽耳根发红,支支吾吾的:“昨晚我没干什么吧?”
“并没有。”边云落刚刚抬起的手又再次落下,病情恢复的应在州和之前一样,却又好像不大一样。
“那就好,时间不早我就先告辞了,多谢你昨天的帮助。”应在州说着话站起身来,打算打电话派人来接自己“回家”。
然而随着他走到窗前,应在州看到了下面并未改变过的花园,手中的拨通的电话停在半空中。
应在州难以置信地看看楼下,又看看屋内陈设,最终目光落在边云落的脸上:“这是……我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先别急,你的记忆可能出了点小问题,我已经联系了方女士,医生应该马上就到了。”边云落怕眼前的情况刺激到应在州,没敢贸然上前,站在离应在州稍远的位置轻声说道。
应在州的表情果然不太好:“记忆出了问题?”他撑着自己的额角,眼神呆滞,神情恍惚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边云落不放心他,换了衣服后陪着应在州等到方韵和郭医生赶到,打过招呼后才准备去学校。
“等等,让司机送你去吧,这里离你的学校太远了。”就在边云落打车软件显示呼叫失败时,被医生和方韵围住的应在州提高音量,跟他嘱咐了一声。
边云落收起手机,向应在州点点头,露出个明媚的笑容,“嗯。”
记挂着应在州的情况,边云落到了学校后,在办公室又是幅神游天外的样子,时不时地看看手机。
“边老师情况咋样啊?”汪老师八卦的凑过来,小声地问。
昨天他在厕所推测了半天,学校里的老师除了他自己,没见边老师跟谁走得近,就连他也是因为自来熟的性格,才能和边老师交上朋友。
至于边云落的其他交友圈子汪老师就不太了解了,但高中班主任这么忙,边老师还要带孩子真的有空谈恋爱吗?
汪老师绞尽脑汁,唯一抓住的点就是,好像这学期开学后不久边老师看手机的频率变高了。
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有的时候也会出现细微的笑意,难不成是网恋?
最后在今早上班路上时,汪老师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姜展的哥哥!
那天考完试姜展哥哥来办公室时奇怪的态度,在坐的老师都有目共睹,当时他一头雾水,完全没搞清楚情况。
但是如果把两人想成情侣,是不是就变得合理起来了?
激动的汪老师迫不及待地想得到边云落恋爱状况的一手情报。
“什么情况?”还沉浸在应在州病情恢复的复杂心情中的边云落,没明白汪老师的意思。
汪老师着急的音量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啧,就是你那个,那个想表白的对象啊。”
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边云落骤然红了脸,张了张嘴才发出声:“他他,他最近出了点状况,我还没来得及说。”
“啊?那是不是姜展的哥哥啊?”汪老师的眼中散发出八卦的光芒,“那天批卷子的时候,我就搭了下你的肩膀,他都快冲上来咬我了。”
“批卷子?姜展的哥哥?”一瞬间边云落的思绪又对上了,应在州就是姜展的哥哥?
所以,狗蛋是被姜展从应在州家里接出来送给了他,又被他带回的应在州家,“是他……”
沉醉于自己的聪明才智的汪老师点了点头,“我就说嘛,唉,不过跟男性告白的话我可没经验啊,吕老师倒是颇有研究,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她最喜欢看什么耽美耽美剧了。”
“可以吗?”边云落眼睛一亮。
突然被收到“校园男神”崇拜目光的汪老师,顿觉自己形象伟大无比,拍着胸膛应下了这件事。
别墅中,早在几天前就给应在州检查过的郭医生,收起自己带来装模作样的医药箱:“应总这是?”
“麻烦你今天跑一趟,司机已经在外面了,快年终了郭医生辛苦。”应在州没回他的话,看这态度显然是在用年终奖送客。
只是来一趟就让年终奖翻倍的活,郭医生自然是没有怨言,识趣地带着同科室的医生护士们离开了。
“你有什么打算?”方韵接过管家手里的茶杯,语气不算太好,嫌弃地瞥了儿子一眼。
一天到晚的追个人,还得这么多人配合,简直能把人急死。
应在州气定神闲地翘起腿:“您放心,我自有办法。”
“哦,自有办法的意思是偷偷暗恋了人家好几年,直到脑子摔坏了才感靠近人家,现在好了还要老妈老爸帮着演戏,才能把人追到手吗?”方韵嘲讽技能大开,拳拳打在应在州的痛处。
“真希望我八十岁之前能喝上儿子的喜酒啊,那我就能瞑目了。”
应在州被锤的内出血,但又不敢反驳,毕竟老妈说的也都是事实,“妈你也知道我生病期间干了不少蠢事。”甚至连自己不举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我现在打算先假装从你那里听说了自己干了什么,把人先留住,然后温水煮青蛙,争取今年让您参加婚礼。”
总之生病期间干的那些事,他是一点都不想记得了。
“就你一天到晚最有注意,自己看着办吧,别把人吓跑了,又哭着来找妈妈就行。”方韵拎着小包,踩着高更鞋无情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