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公子,他就是毕月乌,已经死了,却又还活着。”
“在契合的火灵之力下,我又用了一点手段,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他也只能以一种灵魂的姿态现世。”
“没有感触,不能体验人间冷暖,不能品尝世间苦辣,相比于活着,但他更像是死了却是真实存在。”
在那些向家破玄修士根本没回过神时,空中的韦夏至就消失了。
他站在地上后,缓缓倒下。
没了杀戮剑气的影响和支撑,他坚持不住了。
韦夏至躺在地上,苦笑道:“东方姑娘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知道东方怀音很强,只要愿意出手救他,今天的劫难就能躲过。
但是东方怀音跟他是什么关系?说是朋友,其实认识没多久。
求她吗?
儒家身份的她,也不好插手吧?
东方怀音一步便走来这边,剩下一个夏叶在原地干瞪眼。
青衣女子笑容温和,细声说道:“韦公子,你病了,生活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病中。”
“与你说这些,想必你自己也是明白的,只是心底一直不肯相信。”
“你知道毕月乌能活,是运气好,有特殊的条件才能救回他,而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想救她,也不可能做到……”
“所以,你一直坚信着的楚夫人,其实已经死了,真正的死了,没有侥幸而言,魂飞魄散,不存人世,不入地府。”
韦夏至动了,微微侧过半边脑袋。
他很平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也或许是没了力气。
随着他的这点微小动作,所剩不多的生机就像瓷器盛水摔地一般,快速散去。
绝美女子看着如此模样的少年,美眸中闪起点点星光。
“韦公子,你现在很平静,是因为知道了这个事实,你心思细腻,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事都会把他往最坏的方向考虑,所以才能接受……”
“但是你另一种想法呢?”
“你从一个灵魂,硬生生劈开成两份,自己与自己周旋,自己与自己消耗,活得很累吧?”
韦夏至又动了,轻轻摇头,嗓音嘶哑,“没有……”
青衣女子去到她旁边,抚了抚衣摆后,缓缓坐下,就这样看着他那张全部碎裂,能看见白骨的脸庞。
之前那个高马白衣少年郎,走在街上,如同仙人下凡,容貌出尘。
现在看来,竟变得如此狼狈可怜了。
“韦夏至,还要嘴硬吗?”
“昏昏欲睡”的韦夏至选择沉默。
东方怀音笑着摇了摇头,“那就与你细说吧,不然一会死了,你还是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
“一个你坚持着认为,那英姿潇洒的楚夫人还活着,但是另一个非常理智的你却认为,人死了就是死了,这也是最正常最现实的事情。”
“其实你更偏向认为她还活着,放弃了那些理智。”
“可你又是一个对世界认识得很清楚的人,怎么会相信那种这么离谱的事呢?”
“你又让自己的理智,微微压过幻想,直到毕月乌成功被我救活,可你又知道,这种情况不同,再次陷入挣扎之中。”
“我说的……是也不是?”
韦夏至那张碎烂的脸动了,似乎挤出一个微笑。
“不是。”
东方怀音一声轻叹,眼中有一股隐藏很深的怒气,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怜悯、悲哀。
“韦夏至,修道修道,就是为了自己而活,为了他人而活,这种道,其实对于道家来说,就是不纯的了。”
“什么幽居深山,脱离红尘,太上忘情,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呢,又有一种东西,能给人带来巨大能量,它叫做执念。”
“红尘修仙,得道飞升者也有,执念成魔,化作厉鬼者,也有,总的来说,就是你们道家这条修行路,其实是最稳妥的,至于你要走什么路,别人很难干涉,也很容易干涉,就看要干涉的那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了。”
东方怀音站起身,看向天边。
那里,有不少人过来了。
她用处手段,那些向家修士,如同浑水里面的鱼儿,在空中鬼打墙般,四处乱转不得方向。
她儒家之身插手道门之事,要被赶出去,其实也是应该的,怨不了谁。
“韦夏至,时间不多了…”
东方怀音面露思索,先是收起毕月乌后,散开神念,去到火云宗山脚下。
……
火云宗山巅,老道早已站了起来,枯朽老手拖着一朵火莲,看着那缓缓出鞘的宝剑,眼中丝毫没有惧意。
这里是他的道场,不可能输。
站在空中的高大女子扫了一眼四周,嗓音微冷,“怎么,各位是太闲了?”
各方探查此处的神念缓缓退去。
几十个仙宗的掌舵人,居然不远几十万里来到此处后,吃了个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