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兴高采烈地击掌,潘樾在一边伸手鼓掌,说:“确实完美,完美地送上了两颗人头。”</P>
杨采薇不服:“我们的计划有问题吗?”</P>
“你们也知道关键是调走顾雍,可三夫人屋里有男人?卓少主,根据我的情报,三夫人因为身患恶疾,已经失宠很久了。”潘樾看向上官芷,“你想为县衙出力,我很欣慰,但是白白送死的事,我还是建议你不要犯傻。”</P>
卓澜江故意喊:“哇,这种事情你都打听?!”</P>
“知己知彼,有备无患。”</P>
杨采薇眉头一皱,喃喃道:“必须想个周密的计划确保能拖住他才行。”</P>
卓澜江思忖片刻,说:“我去吧,作为四大宗族之首,要拖住他我还是有点办法的。”</P>
“好!”杨采薇点头。</P>
“但是我不在,谁帮你混进后院呢?”</P>
“对啊,怎么混进去呢?”</P>
此时潘樾正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发出咔嚓一声。二人一同看向潘樾。</P>
目光相接,潘樾顿时停住了。</P>
“怎么,你们的计划里,没有关键的步骤?”</P>
杨采薇讨好一笑:“白白送死的事,大人总不会眼看着它发生吧。”</P>
潘樾冷脸道:“你们的计划,别算上我。”</P>
“调查济善堂的机会,潘大人不能袖手旁观放过吧……”杨采薇眨着眼睛望着潘樾,他无言以对,默默吃饭。</P>
*</P>
月黑风高,树影婆娑,济善堂大门紧闭,高墙耸立,</P>
比起白天的宾客盈门,此时方显出几分属于杀手组织的阴森之气。</P>
潘樾三人走来,躲在墙后观察。</P>
卓澜江不放心地对潘樾说:“我把人交给你了,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跟你没完。“</P>
“准确来说,我们的安全都在你手里。”潘樾回答。</P>
“放心,说好一个时辰,绝不会短了一刻。”</P>
卓澜江又对杨采薇耳语:“我还约了白小笙,完事之后我们老地方见。</P>
“好。”</P>
潘樾看着,与卓澜江兵分两路,自己带杨采薇向围墙走去,路上忍不住说:“默契十足啊。”</P>
“卓少主性子直率,古道热肠,顾雍的事他不顾身份尴尬也倾力相助,实在是心怀大义。”</P>
杨采薇说得直率,潘樾听到这些,心中却不禁有些酸涩。</P>
二人到了围墙前,忽然一只黄狗从狗洞里蹿出,杨采薇害怕得躲在潘樾身后,等黄狗溜走,才恢复平静。</P>
潘樾疑惑:“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养狗吗,为何现在如此惧怕?”</P>
“呃,在禾阳被狗咬过……”杨采薇尴尬,指着狗洞说,“大人你轻功进去,我从这儿走,里面汇合。”</P>
“你还真是范蠡狗洞遇文种,颇有先贤之风啊。”</P>
“为了查案,能屈能伸嘛。”</P>
杨采薇说着,就弯腰往狗洞里钻,潘樾脚底轻轻一点,飞过围墙。</P>
落地时,杨采薇也刚好从狗洞钻出,满头杂草看着潘樾一笑:“你看,咱俩殊途同归吧!”</P>
潘樾无语,转身走去,杨采薇赶紧爬起来跟上。</P>
济善堂院子外,果然如杨采薇计划中那样,院中有两名弟子在来回巡逻。</P>
潘樾弹了一个石子,瓦片应声落地。</P>
“什么人?”</P>
两名弟子走过去查看,潘樾和杨采薇趁机进入内院。</P>
顾雍房间里,顾顺匆匆而来,禀报:“堂主,卓少主求见。”</P>
“他又来做什么?不见!”</P>
顾顺为难:“我推脱过了,说堂主不在,但他赖着不走,说有关系到四大宗族生死存亡的大事要跟堂主商量。”</P>
顾雍皱眉,起身出门。</P>
杨采薇和潘樾躲在暗处,目送着顾雍和顾顺走远,赶紧走向后院,来到疯夫人房间外。</P>
透过窗户,只见丫鬟正在服侍疯夫人喝药,疯夫人伸手推辞,喃喃道:“我不喝,有毒……”</P>
丫鬟无奈:“这是堂主吩咐的,夫人你不喝的话,我会被埋到花园的。”</P>
半推半就之间,疯夫人把药都喝了。潘樾和杨采薇对视,不敢置信。</P>
杨采薇低声道:“看来她的疯病是顾雍下药所致。”</P>
疯夫人喝完药,蹲在地上拿出一团泥巴,开始捏了起来。</P>
“我们进去。”</P>
潘樾正要进屋,杨采薇一把拉住潘樾,悄悄说:“神志不清的人都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反应更真实,先看看她在干什么再说。”</P>
潘樾点头,只见疯夫人脸上带着微笑,嘴里哼着小曲,手里又搓又揉,还不时往里掺水。</P>
“她这是捏什么呢?”</P>
杨采薇仔细观察疯夫人的表情和动作,只见她碰了一下泥巴,好像烫手似的摸了摸耳朵。</P>
“她是在做饭。”</P>
“做饭?”</P>
“对,而且她是给一个很在乎的人做,你看她脸上满足的表情。”</P>
只见疯夫人把捏好的泥巴团子放在一个食盒里,小心翼翼地提起食盒,走出房门。</P>
潘樾和杨采薇赶紧跟上。</P>
*</P>
顾雍走进济善堂大殿,只见卓澜江正懒洋洋地倚坐在椅子上,看到来人,笑嘻嘻地坐起身来。</P>
“我就知道顾堂主大人有大量,绝不会闭门不见我。”</P>
“卓少主深夜来访,是对白天的答案不满意,还是没打够?”</P>
“哎,快别提白天的事了,就是因为唐突了顾堂主,银雨楼的老人儿排着队劝我,说我不该搞不清亲疏远近,得罪顾堂主。我是越想越难安,非得上门来陪不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晚辈,可不能因此影响了济善堂和银雨楼的关系。”</P>
“卓少主能如此想,那是最好。你说关系四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不会就是这个吧?”</P>
“咱们两家在禾阳数一数二,若是不和,岂不是祸起萧墙,自乱阵脚?”</P>
“事情过去了,不提也罢。”</P>
顾雍落座,卓澜江也坐到了顾雍身边。</P>
“顾堂主大人大量,但我做晚辈的,可不能不知好歹,我连夜来济善堂,是诚心来道歉的,阿福。”</P>
阿福抱着一坛酒进来,卓澜江拱手道:“我知道顾堂主凡事讲究,这是我私藏的文君酿,西汉卓文君当垆卖酒时酿的,距今已有三百七十年,本来还想留着我大婚那天喝,为了顾堂主,今日杯酒请罪。”</P>
“没有这个必要。”顾雍说。</P>
“顾堂主,我劝你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P>
顾雍一顿,卓澜江眼神犀利,一笑,啪一下,拍碎了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