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踉踉跄跄站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神经一松,迟来的酒意上头,腿一软摔倒在柔软的地毯上。</P>
在哪里跌倒,就躺哪里睡觉。</P>
这厢,帝后白日醉酒昏天暗地。</P>
那厢,皇后在兽园发癫的消息已完完整整详详细细摆在了谢逾的案桌前。</P>
顾笙喜提称号“豹子颠婆”</P>
这一切,顾笙自是不知晓的。</P>
谢逾眸子微眯,眉头微拧,眼神漠然又泛着冷意,细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P>
周身气势逼人又暗藏无尽淡漠,叫人蔚蔚然不敢直视,竟有让人腿软臣服无法抗拒之意。</P>
“顾皇后会驯兽?”</P>
谢逾声音如其人,既清又冷。</P>
保持着一种冷静克制,仿佛所有情感都已经被他内化,不会轻易流露。</P>
身侧之人恭敬地垂首,谦卑地回应道:“回主子的话,确实如此。”</P>
“只是,顾皇后的驯兽法门怪异至极,属下闻所未闻。”</P>
谢逾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眸中的凛冽渐渐被疑惑取代。</P>
顾笙……</P>
顾笙……</P>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何怪异?”</P>
谢逾清凌凌道,若风声萧萧,一锤定音。</P>
“是。”</P>
无人再深究。</P>
殿内唯余谢逾轻敲桌面的声音,沉闷又寂静。</P>
如一座巨大的山峦,压得人喘不过气来</P>
“梁州各地的暴乱可有眉目了?”</P>
“回主上,尚未有最新消息传回。”</P>
谢逾敛眉“梁州南部各州县暴乱一事,背后绝不简单,再派人手前去查探,务必快准详。”</P>
“属下领命。”</P>
“主上可还有吩咐?”</P>
谢逾抬抬手,示意退下。</P>
“主上因梁州之事已数日不眠不休,属下恳请主上保重身体。”</P>
谢逾颔首,不置一词</P>
待人离开,揉了揉针刺般疼痛的颞颥,闭着眼睛,摇晃了几下头,手握朱笔,神情如常批阅积压的奏疏。</P>
良久。</P>
谢逾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面色越发难看。</P>
“来人,去禀陛下,本座听闻皇后驯兽神技,心向往之,请求一观。”</P>
“本座去兽园候着。”</P>
既然头痛欲裂,无法聚精会神批阅奏疏,倒不如出去透透气,顺带会会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顾皇后。</P>
这顾笙,何时有了他不知的一面。</P>
“督主,陛下和皇后娘娘相携回了懿安宫。”</P>
“命宫人奉上美酒,落了帷幔。”</P>
“许是,许是今日无法再前往兽园……”</P>
守在殿门口的小太监恭声回应,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敬畏和谦卑。</P>
谢逾愕然抬头,身躯微微前倾,握着朱笔的手轻颤,丹砂墨汁滴落在奏疏上,氤氲开来,猩红的刺眼。</P>
“荒唐!”</P>
太监们齐刷刷跪倒在地。</P>
“督主息怒。”</P>
谢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P>
脸色稍稍有些发青,但很快稳定了下来,不动声色。</P>
“吩咐下去,此事止于内宫,不得为前朝所知。”</P>
谢逾只觉得头更疼了,仿佛有无数针尖在刺扎,神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P>
起身的瞬间,耳鸣目眩。</P>
谢逾的手撑着桌子,缓了片刻,朝着殿外走去。</P>
近身伺候的太监下意识跟上。</P>
谢逾淡淡道“无需跟随。”</P>
大乾的皇宫在他眼中就像一个巨大的棋盘,尽在掌控。</P>